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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邱末心想，但凡她能找到别的地方，这个小破地方她是一秒钟都不会多呆。但是现在，她只能顺从的转动脚的方向，顺着瓷砖的那条缝扭扭捏捏的走到沙旁坐下。

  言然的小家里，一共有两个房间，她收拾完，就去敲了其中一扇紧闭的房门。房门紧闭，里面半天没有回应，言然很耐心的在房门口又等了一会儿，里面才开了门，是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妇人，头有点散乱，低垂着头，很是愧疚的对言然说：“对不起，妈妈又砸东西了。”

  邱末这才知道，这妇人是言然的妈妈。

  言然似乎没有在意，她把妇人从头打量到尾，欣慰道：“这次没有受伤就很好了，这些东西没事儿。”

  女儿没有怪罪，言妈这才抬起低垂的头，屋子很小，她一眼就看见了沙上坐着的邱末，顿时慌乱了起来，无措的看着言然：“这是，这是你朋友么？妈妈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没有，妈！你别多想”言然赶紧抚慰道。

  邱末也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言然下句话给堵了回来。

  言然说：“她不是我朋友，她是我捡来的。”

  邱末：“……”好一个捡来的。

  要是搁以前，她才不受这个气，早就摔门出去了，用得着听她阴阳怪气的贬损？但是现在，她只能忍气吞声。

  “喂，那个你先去屋里呆会儿吧，我带我妈洗漱。”言然冲邱末喊道。

  邱末没有说话，憋着一肚子闷气，就走到隔壁的小房间里了。小房间是真的小，一张小床，床头放着一个小鸭子形状的小夜灯，墙上贴了海报，都是一个女人的，那女人很美，光是看海报都让人心动不已。这应该是言然很喜欢的明星吧，不然也不会把人家的海报贴了满墙。

  想到这一点，邱末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她闷闷的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洗手间里面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能听的到言然的笑声。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人怎么总是笑呢，邱末迷迷糊糊的想着。

  “喂！醒醒。”一只冰凉的小手拍了拍邱末的脸，邱末迷蒙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叉着小腰的言然，“你怎么坐地上就睡了。”

  可能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让邱末莫名有点虚，她讪讪道：“我身上有点脏……”

  “知道你脏，还不赶紧去洗。”言然催促她。

  邱末站起身来就往洗手间走，她一边走一边想，大概自己是睡蒙了，不然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

  “喂，你等会！”言然翻箱倒柜找出来两件衣服和毛巾递给她，“你先穿我的吧，这毛巾是的。”

  邱末没说话，接过衣服就钻进了洗手间。热腾腾的水流冲刷在身体上的那一瞬间，邱末才真的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不是在那个所有人都在呼喊邱知善的世界，也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玻璃球，这里是只有她邱末存在的世界。

  她伸手抹去镜子上的白雾，冲自己笑了笑。

  言然的衣服穿在邱末身上有点小，上衣也短，小腰露了半截，裤子倒是还行，没有短太多。邱末拽了拽衣角，心想言然的腿挺长。衣服不是的，有磨损的毛球，但是很干净，仔细闻还有淡淡的薄荷味儿。

  “喂，你好了没啊？”言然在门口喊道，“洗个澡怎么这么墨迹啊。”

  邱末赶紧开门：“已经洗好了。”

  褪去尘土和沧桑之后的邱末，让言然愣了一下。面前的人皮肤水嫩又白净，被热气熏的微微泛红，杏眼湿漉漉的，嘴唇上还沾了些水珠。洗完澡的邱末，让言然觉得就像是一根鲜嫩多汁的春笋。

  言然小声喃喃：“想不到你还挺好看的。”

  小屋子比较小，打地铺都有点费劲，言然铺好了床，让邱末跟她一起睡床上：“我夜里会起夜，所以睡外面比较方便，你睡里面没问题吧。”

  邱末立在床尾，没吭声。

  言然皱了下眉头：“喂，你听见没啊，你睡里面行么。”

  邱末拽了拽衣角，支支吾吾道：“我还是睡地上吧。”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言然有点不耐烦了，“让你睡床上，怎么还这么不情愿。再说你不是都洗干净了么，我也没嫌弃你啊。”

  床实在是太小了，邱末能想象到她们俩挤在一张床上，肢体相触皮肤挨着皮肤的画面，一想到这，她就有点难受。

  “都是女生，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你爱睡不睡！”言然不想管她了，她明天早上还要早起蒸包子。

  言然关了灯，只留床头那一只小黄鸭还在亮着。

  邱末见状，也自己盘腿坐在地上，靠着床边。她长手长脚，怎么睡都不舒服，尤其是洗过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之后，就更想要睡到柔软的床上。她耳边蹭着软乎乎的被子，更觉得屁股下面的地板硬的难受。她转了转头，瞄了一眼床上的言然。

  言然抱着被子，一团被子被她窝在胸口，她歪着脑袋，小黄鸭微弱的光，照的她鼻头亮，睡着的她，嘴角都是勾着笑的。

  看起来睡的很香。邱末视线又往里瞧了瞧，床里面空出一大片空间，约莫着能睡下她。邱末咬了咬嘴唇，蹑手蹑脚的爬到床里面，小心翼翼的扯过被子，刚要盖在自己身上，言然突然动了一下，吓得邱末立马屏住了呼吸。好在言然只是翻了个身，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