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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啊?”
6思妤眨巴着湿漉漉的杏眸,粉唇一翕一合,没头没脑地这么问了一句。
“那天回来的路上你都不理我……”
她瘪了瘪嘴,眼眶眼看着又红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宛如一只遭人抛弃的小兽。
顾晏的心都缩紧了:“没有生气。”
他哪里是生她的气,分明是在跟自己怄气,本以为6思妤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情绪,没想到她竟然一直想着这事。
“那你就是讨厌我了!”
少女泫然欲泣,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怎么会讨厌呢?
恰恰相反,他爱她爱得快要狂了。
年幼无知,想着让她多注意自己,便总是变着法子欺负她、跟她作对,等到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对他嫌恶到了骨子里。
6思妤和苏言卿定亲的那晚,他在侯府墙头枯坐了一宿,注视着少女闺房彻夜未熄的灯火,光凭想象也能描绘出她小心翼翼收起婚书、生怕折了损了的模样。
他想——讨厌总比疏离来得好,至少这样能在她的人生中留下重重一,抹不去、擦不除,即使她嫁为人妇,每每回忆过去都能记得有顾晏这么个讨厌的人存在。
就算如此,也还是会心痛的。
但6思妤给了他希望。
所以顾晏再度叹气,动作轻柔地揩去她眼角的泪——
“阿妤,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真的吗?”6思妤断断续续地抽噎着,看上去好不委屈。
“真的,我不骗你。”
听到顾晏信誓旦旦的保证,少女终于破涕而笑:“我就知道!”
“嗯?知道什么?”
“知道你喜欢我呀!”
“……”顾晏呼吸一顿。
6思妤扬起下巴,颇有些骄傲地说:“我都知道的哦,你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偷偷喜欢我了。”
良久,顾晏才回过神来,神色平静地注视着她,内心却擂鼓不止。
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心思,什么时候竟被她看破了去?
他努力抑制住心底的慌乱,强装镇定:“这么聪明?怎么知道的?”
“哼哼,不告诉你。”
小姑娘得意洋洋地把头一扭,看样子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这是秘密!”
“那……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做?”
顾晏的视线始终锁定在6思妤身上,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出的惶恐和忐忑,仿佛等待的不是答案,而是一道迟来的生死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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