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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千阳扑棱着腿浮起来，把泳镜一摘露出那双湿润明亮的眼睛，然后抹了把水：&1dquo;我想空中翻腾个一周半呢，但是三米太短了！直接就拍水里了！”

  呛水的劲儿过去后，他们俩并排站在池边，一人一个泳道，秦展拍拍大腿外侧，自配解说：&1dquo;观众朋友们，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您收看的是第多少届奥运会，接下来的比赛项目是男子二百米自由泳。”

  尹千阳接道：&1dquo;金牌大热候选人秦展正在热身，传言比完这场他就退役了，人尹千阳也备受瞩目，据说他原来是田径队的队糙，没想到游泳也这么牛逼，真是人言可畏。”

  秦展纠正：&1dquo;是后生可畏。”

  空当的游泳馆里回荡着他俩的废话，终于白话够了，一齐倒数三声然后跃入了水中。两具精瘦修长的身体在水中潜行，偶尔探出水面换气，尹千阳摆动着双腿像条自在的鱼，到达泳池那头后翻身蹬墙，悠悠的朝回游去。

  比完二百米都累得直喘气，但这两个人的竞技精神太强，谁也不肯认输。秦展问：&1dquo;要不再比比蛙泳？”

  尹千阳说：&1dquo;蛙泳完了呢，再比比蝶泳？”

  二人想了想，感觉比完肯定翻脸，略一沉思，齐声惊喜道：&1dquo;咱们玩儿花样游泳吧！”

  田径队的队长和队糙携手入水，游至泳池中央后面对面站定，然后同时向后仰去，从侧面看两人保持着对称。头向下扎进了水中，尹千阳伸左腿，秦展伸右腿，两条直的腿伸出水面打了个叉。

  几番花样过后，秦展先冒出水面，尹千阳随后，他俩疲惫不堪严重缺氧，抱在一起大口呼吸着空气。秦展说：&1dquo;真他妈完蛋，刚才还不如直接去食堂吃午饭。”

  尹千阳呛得难受，用力咳嗽了几声：&1dquo;我腿肚子都开始抽筋了，一会儿怎么骑车子啊。”

  休息片刻后洗澡换衣服，他俩的脸皮被泡得白里透红，梢湿漉漉的。到了食堂吃麻辣香锅，秦展看尹千阳埋着头不说话，问：&1dquo;累着了？”

  &1dquo;累倒还好。”尹千阳停下筷子，&1dquo;现在每天就我自己去上学，也没人跟我一个池子撒尿了，吃肉饼喝汤还得排两次队。我和小山从小就一起玩儿，从幼儿园到高中没分开过，所以我特不习惯。”

  秦展问：&1dquo;那你跟山哥说了吗？”

  &1dquo;没有，说了又没用，他还得哄我。”尹千阳支着下巴，&1dquo;有什么办法让我也退学呢？”

  秦展真诚地说：&1dquo;马上就春季测验了，你可以把腿摔断，不能退学也能休息上俩月。”说完又急忙否定，&1dquo;不行不行，后面还挨着联赛呢，再等等，联赛结束再摔。”

  尹千阳骂道：&1dquo;我碰个瓷儿他都送我一副拐，我摔断腿他得给我焊个轮椅！什么馊主意，快吃！吃完我回去复习！”

  秦展不信：&1dquo;你还复习啊？”

  &1dquo;那当然了。”尹千阳美滋滋的，&1dquo;小山让我去他师叔的茶楼找他，我要拿上卷子好好膈应膈应他。”

  上回来是有事要办，所以没顾上认真看，这次不同了，尹千阳到了茶楼外面的那条街上，然后把自行车锁在路边，抬头望向茶楼的牌匾。

  &1dquo;珍珠茶楼，名字还挺好听。”他走到门口现门关着，敲了三下后还是上次那个服务生来开了门。一楼空着，他抬头往楼梯上瞧，瞧见纪慎语在上面搭着扶手冲他笑，便昂喊道：&1dquo;师叔下午好！”

  纪慎语招招手：&1dquo;你也下午好，快上来吧。”

  尹千阳第一回上三楼，他看着中式的家具和摆设，顿时变得拘谨起来，怕自己的咋呼劲儿太大，万一碰碎什么可赔不起。聂维山在飘窗处看书，说：&1dquo;愣着干什么，游泳游傻了？”

  &1dquo;别提游泳了，差点儿累死。”尹千阳跑过去，抱着书包端详聂维山，&1dquo;你瞅瞅你那样儿，你是当徒弟呢还是当少爷呢。”

  聂维山好笑道：&1dquo;我怎么了？我什么样啊？”

  尹千阳也说不上来，他觉得这茶楼里的一切都太文雅了点儿，一桌一椅都透着老百姓买不起的味道，屁股坐的垫子都好像比家里的一整个沙还贵。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小西红柿，悄声说：&1dquo;体校门口一个老太太自己种的，说特别甜，我想着空手来不好，就给师叔买了一盒。”

  &1dquo;那你给他，你们一块儿吃。”聂维山觉得尹千阳有点儿怵。

  尹千阳为难道：&1dquo;我觉得师叔看不上，还是算了吧。”

  &1dquo;师叔，阳儿给你买了盒小西红柿，怕你不爱吃。”聂维山抬头朝纪慎语喊道，把尹千阳吓了一跳。纪慎语远远地看见了，笑着说：&1dquo;我还准备让厨房洗盆糙莓，那我吃小西红柿，你们吃糙莓。”

  不多时，尹千阳看纪慎语一个接一个地吃，便放下心来。他不再拘束，四处转悠着把墙上的字画都欣赏了一遍，问：&1dquo;师叔，大周末的怎么不营业啊？”

  纪慎语手上刻着貔貅：&1dquo;我主业是刻东西，茶楼只是为了自己喝茶方便，顺便有个休息的地方。至于营不营业，全看心情。”

  &1dquo;哇噻，这日子也太美了。”尹千阳羡慕道，&1dquo;那小山平时都在这儿吗？”

  聂维山看着书说：&1dquo;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等尹千阳在他对面坐下，他解释道：&1dquo;背书是在这儿或者师父家里，上手看东西是去古玩城，不过师父家里好东西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