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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老正招呼客人，没工夫搭理他。他急得团团转，奔去后院把地扫了一遍，等客人买完离开，聂老端着茶缸走过去说：&1dquo;你又中什么魔障了？”

  他把扫帚一扔：&1dquo;人家随时都过来取，他得赶紧做。”

  聂老心疼孙子，说：&1dquo;他和他妈妈一年没见，当然是好好聚聚了，做串子有什么要紧的，大不了我给他做。”

  尹千阳小声说：&1dquo;您手艺不行，别砸了小山的招牌。”

  &1dquo;嘿！臭小子！”聂老气得吹胡子瞪眼，&1dquo;你到底干吗来了？专门来给我添堵的？！”

  &1dquo;我哪有那么讨厌啊，我来问问白玉髓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准备好了就有话头了，他就能以此去找聂维山了。后面这句尹千阳没说，催促道：&1dquo;聂大师，料到底备好没有啊？”

  聂老说：&1dquo;库里本来就有，我收柜子里了，他才没找着。”

  尹千阳确认完抬腿就跑，&1dquo;再见”都是出了门才补的，他隐约记得封若楠的地址，但经过中心广场时就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1dquo;小山！聂维山！”

  聂维山本来想早点儿回去，临走前他妈非塞给他五千块钱，他不要，于是他妈又想给他买成衣服和鞋，顺便再好好吃一顿。

  听见喊声回头，他在路边看见了骑着电动车的尹千阳，刚要飞奔过去，他妈好奇地问：&1dquo;谁喊你呢，同学吗？”

  尹千阳已经锁好了车子，一口气跑到对方面前，呼哧喘气地说：&1dquo;我正要去找你呢！”说完才看见封若楠，他瞬间紧张起来，赶紧站好打招呼，&1dquo;阿姨，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千阳。”

  封若楠惊讶地说：&1dquo;千阳都长这么高了，得有一米八了吧？”

  &1dquo;一米八二了！”尹千阳也顾不上看聂维山了，捋捋头抻抻衣服，&1dquo;阿姨，这么多年没见，您还是那么漂亮呢。”

  封若楠笑着说：&1dquo;你从小就嘴甜，吃午饭了吗，咱们一块儿吧。”

  聂维山和尹千阳都没想到会一起吃饭，封若楠点菜，他们俩借口去洗手间，关上门立马炸了，尹千阳站在镜子前不挪地儿，一个劲用水抹头。

  聂维山在旁边洗手：&1dquo;你他妈吓死我了，刚才差点儿飞奔过去跟你打个啵儿，幸亏我妈多问了一句。”

  尹千阳不搭理他，自顾自臭美，美完不太满意：&1dquo;我是不是该理了，感觉怎么不精神呢，刘海儿撇着点儿好不好看？”

  &1dquo;别撇了，已经相当帅了。”聂维山洗完了手，&1dquo;等会儿吃饭别提我爸，千万记住了。”

  尹千阳点点头说：&1dquo;自我表现的时间还不富裕呢，哪有工夫提别人啊。”

  他们俩回到了餐厅，封若楠正在喝茶，落座后一时无话，但都眼观鼻、鼻观心。封若楠是长辈，先打破了沉默，问：&1dquo;你们现在还在一块儿吗？”

  俩人都惊了，在桌下猛地掐住了对方的大腿，给彼此输出力量。

  封若楠催道：&1dquo;怎么不说话，那千阳在哪个学校啊？”

  操，原来是这个意思，恋爱中的人就是敏感。两只手又松开，尹千阳带着礼貌又乖巧的微笑，回答道：&1dquo;在呢，我俩一个班，不过不是同桌。”

  封若楠点点头：&1dquo;你爸爸妈妈好吗，千结算起来快大学毕业了吧？”

  &1dquo;嗯，我姐大三了，正实习呢，她可漂亮了。”尹千阳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而且喜欢瞎吹，他抿抿嘴警告自己注意，继续说，&1dquo;我爸妈也挺好的，您没事儿的话可以跟我妈联系联系，那时候你们不是经常一起逛街嘛，她总说您眼光好。”

  &1dquo;你妈妈眼光才好，命也好，有福气。”封若楠的眼神和语气都柔软了，聊着聊着就变得温柔起来。

  聂维山始终没有吭声，就静静听着他妈和尹千阳说话，他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尹千阳在他家玩儿，他妈拿出吃的喝的陪着他们，外面阳光明媚，每个人都那么高兴。

  尹千阳聊得正开心，扭头看了聂维山一下，现聂维山着呆却红了眼。

  &1dquo;菜上来了，多吃点儿。”封若楠招呼了一声，也很高兴。

  尹千阳说：&1dquo;我最爱吃这道蟹黄豆腐了。”豆腐拿勺子舀着吃，用左手就行，他拿起勺子开吃，右手在桌下偷偷牵住了聂维山的左手，然后摩挲对方的手背。

  什么小心思都没有，只是想安慰。

  聂维山筷子一顿，夹着的栗子没吃就已经觉得甜了。

  快吃好时封若楠问：&1dquo;你们寒假出去玩儿了吗，是不是作业很多啊，还有空吗？”

  聂维山说：&1dquo;我们打算去绍兴玩儿，唠叨好长时间了。”

  封若楠挺支持，临走的时候偷偷把钱塞给了尹千阳，让他转交。尹千阳特为难，凭着劲儿大又塞了回去，说：&1dquo;阿姨，他不想要，我就不能帮您给他，不然他生我气怎么办啊。”

  封若楠说：&1dquo;哪至于，你就当帮阿姨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