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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千阳抓抓脸，他其实单纯是舍不得。

  半小时后到了体校，足球场有人在比赛，秦展在跑道边的双杠上挂着，看见他们后翻下来，走近后说：&1dquo;等会儿教练就到了，你先热热身。”

  尹千阳弯腰摸脚尖，然后蹲下压腿，聂维山往糙坪上一坐掏出手机，说：&1dquo;我得拍拍照，万一以后成了奥运冠军，这些都是珍贵影像。”

  九月底有了点儿凉意，尹千阳上身穿着薄外套，下身穿着短裤，他抬头冲着镜头笑：&1dquo;跑的时候别拍，表情太狰狞。”

  三两分钟后教练到了，先大致讲了讲进田径队的相关事项，讲完开始测，主要分柔韧力、爆力和耐受力三部分。

  聂颖宇在聂维山旁边坐下，商量道：&1dquo;哥，要不你也测测吧？”

  &1dquo;放了我吧，我是个蹬自行车都嫌累的人。”聂维山向后躺倒，蒙上了尹千阳的外套。聂颖宇也跟着躺下，继续道：&1dquo;你少来，按形势看，走体育生的路子算是条捷径了，而且你和阳阳哥那么要好，俩人一起训练也不寂寞。”

  聂维山说：&1dquo;不了，我给你阳阳哥搞好后勤就行，让他自己向前冲吧。”

  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突然一声枪响，哥俩同时抬头，只见一道灵活的身影&1dquo;嗖”地蹿了出去！身轻如燕宛若糙上飞！

  &1dquo;我操，拧条了。”聂颖宇半趴在糙坪上，拧开水瓶子灌了一大口，灌完使劲吼道，&1dquo;阳阳哥牛逼！阳阳哥第一！”

  本来在踢球的人都停下来围观，还有拍手叫好的，后来秦展加入聂颖宇一起鬼哭狼嚎，聂维山躺着打盹儿，眯着眼忍不住笑，他把外套重蒙上，心里泛起股自豪感。

  哨声一响，秒表一掐，尹千阳冲过终点线后收力减，刘海儿被吹得四分五裂，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他走到聂颖宇旁边踹了一脚，说：&1dquo;别他妈瞎喊，差点儿腿肚子转了筋。”

  聂颖宇说：&1dquo;阳阳哥，你真是动如脱兔，那爆力跟要冲出亚洲似的。”

  &1dquo;少来，把水给我。”尹千阳喝了两口就坐到聂维山的旁边捏腿，&1dquo;等会儿再跑个三千，早知道穿运动裤了，短裤跑起来还挺冷。”

  聂维山像个瞎子一样，闭着眼把尹千阳的腿搭到身上，然后给对方揉腿肚子，干燥的掌心和凉的皮肤摩擦着，很快就变热了。

  尹千阳舒服得直哼哼，心说要是跑不过都对不起这把盲人按摩。

  所有项目测完又进行了体检，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走之前秦展透露：&1dquo;放心，八九不离十，办办手续什么的，顶多礼拜三就能正式进队了。”

  秦展说得没错，礼拜二早上接到了通知，下午尹向东两头跑办清了手续，尹千阳摇身一变成了体育特长生，感觉更理直气壮地不学习了。

  晚上五口人吃饭庆祝，白美仙炖了一锅大棒骨，给每个人盛了汤后又单给尹千阳上了盘骨头，说：&1dquo;吃哪补哪，啃啃骨头腿长得结实。”

  尹千阳舔舔蟹壳：&1dquo;我又不是狗，我不啃。”

  尹千结说：&1dquo;宝贝儿，体育特长生不等于万事大吉，要是没跑出成绩体院也不要，所以不管选择用脑子还是用四肢，同样都得努力。”

  &1dquo;你别叨叨我。”尹千阳又开始抠蟹钳，&1dquo;我肯定会努力，将来找个正经工作攒点儿钱，我都规划好了。”

  尹向东问：&1dquo;你规划什么了，攒点儿钱娶媳妇啊？”

  聂维山笑了一声：&1dquo;估计不是。”

  尹千阳用胳膊肘杵聂维山，扭头说：&1dquo;攒钱和你开店，卖串子。”

  当着一桌子的人，聂维山不好说什么，他对上尹千阳目光灼灼的双眼，觉得有点儿热，等快吃完的时候小声回道：&1dquo;行，我等着。”

  周四开始尹千阳就要去体校训练了，下午第二节课上完，他收拾书包走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碰见上完体育课回来的冰冰，他说：&1dquo;对了冰冰，马上就国庆节了，咱们到底去哪玩儿啊？”

  冰冰满头大汗：&1dquo;不是爬山么，我都买好登山鞋了。”

  &1dquo;行，那放假了找我们。”尹千阳拍拍对方肩膀便下楼，刚下了两阶又停下，返回赶上对方，小声问，&1dquo;冰儿，之前在网吧打大赛，我亲你来着，记得么？”

  冰冰把他推开：&1dquo;你丫吃完泡面亲我一脸红烧牛肉味儿，快滚。”

  尹千阳又问：&1dquo;我亲你你有感觉吗？臊不臊？”

  &1dquo;不臊，我亲你你臊了？”冰冰瞥他一眼，&1dquo;你撸袖子跟别人干架的时候我才臊，恨不得钻地fèng儿里。”

  尹千阳扭头就走：&1dquo;当我没问，亏得把你当干架的黄金搭档呢。”

  琢磨了一路，始终没琢磨明白那点事儿，怎么亲冰冰和亲聂维山的感觉不一样呢，到了体校开始训练，热身跑完累得气喘吁吁，终于顾不上想别的了。

  正规训练到底是不一样，每项要求严格，精神保持高度集中，肉体保持动作准确，一套下来前胸后背都是汗湿的，而且尹千阳是第一天，格外认真，最后累得都烧心。

  学校里晚自习用来周测了，测完正好放学，聂维山到家的时候尹千阳正在给树浇水，他说：&1dquo;我把周测的卷子给你拿回来了，建纲让你放假前做完。”

  这周六、日不休息，然后周一开始放假，尹千阳接过卷子：&1dquo;建纲怎么这么不懂事儿，我普通人儿的时候还不做呢，成为体育生后肯定更不做了嘛。”

  尹向东在屋里听见了，喊道：&1dquo;别废话，吃完饭就用浇树逃避学习，等不到结果就得被你浇死。”

  尹千阳说：&1dquo;我训练都累死了，我想兜风，爸，你开车带我上三环兜一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