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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我讨厌你的眼神，科学家！”中原中也踩在他的左手上，力道不比碾灭一直烟重，但是重力已将这人的整条胳膊碾碎，没有骨骼支撑的肢体软的像是某种大型肉虫：“再不说实话，下一个被碾碎的就是你的右胳膊。”

在不由自主的尖锐嚎叫中，小早川隆终于意识到了事实，在疼痛面前明确认识到自己弱者的身份后，才颤抖着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吞吐着满是灰土味的空气，断断续续的道：“十天前，那个男人，太宰治，他来到我店里，说出了我的身份，我，他威胁我，如果我不那么做，那么就会把我的身份曝光，我只想好好生活，普通的，不再每晚上都做噩梦，但是如果我不说，我肯定就没办法继续这样的生活了！”

他努力的将自己那双小眼睛睁大，好让自己的脸更贴合整容之前的模样：“你还记得我的吗？我是源川隆啊！是我！我教你的日语和你交流！记得吗？你会写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我的名字！源川隆啊！源川，隆！”

他的语气激动，灌进中原中也的耳朵里，像是脑海里的爆炸，将他原以为都忘却的回忆尽数炸了出来。

中原中也的肌肉痉挛，脸上却只有嫌恶的模样：“你偏离主题了。”他说着，一点都不耽搁的毁掉了他的另一条胳膊，两条胳膊的毁坏不单让源川隆没了“叙旧”的心思，甚至连交流的力气都没了，只依照人体本能尽力蜷缩着身体，像是只不怎么让人有胃口的熟虾。

“我只想听太宰治的内容！他让你做了什么？”

“太宰，太宰治……”恐惧在心里爆炸，沿着血管蔓延至全身，源川隆颤抖，他一字一句的道：“十天前，他来……‘朝歌’他，他要朝歌的资料，我告诉了他以前同事的名字还有新的研究所的位置。”

朝歌？

中原中也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并无印象，脸上露出狐疑之色：“详细说说！”

“当初，我们得到你……”源川隆说着，每个字都担忧自己再被碾碎身体的某个部分，他带着过分小心翼翼的表情，每说出一句话都试图去伪装，以避免激怒中原中也：“想要试图抽取重力异能力制作新式武器，能够被普通人使用的新的武器，但是这个计划并没有成功，横滨成为租界，政府也换了新的班子，没有政府资金支持的我们只能被迫和其他势力合作，那些，那些外来的恶鬼十分肆意蛮横，我们之前没意识到他们是恶毒，而在发现后却也逃不走了，所以我们只能一面敷衍他们一面寻找合适的计划逃离……”

他用哀求的语气求饶着：“我不想这样的，本来，我们本来只是研究异能力，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只是那些人，那些外来的恶鬼！他们根本就不是人！那些人体试验都是他们做的，我，我一直以来都在做噩梦，我不想那样，不想再继续，所以我们逃了！求你了，中也，我们，我已经后悔了！这些年来，我不敢和任何人联系，不敢再碰有关他们的任何事情，就连路上遇见模样相似的人都下意识躲着他们，我已经不再碰任何研究，眼下只想平庸的活着。”

“异能力……武器？”

成为武器的能源。

中原中也脑子里突然蹦出这样的话，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这正是堡垒里，那个爆炸头的疯人疯语。

他意识到芥川龙之介的作用了。

“告诉我，那个研究所的位……”中原中也冷着脸，源川隆的可怜样没能在他心里激起任何波澜，他意识到这是联盟的后续，首领和太宰治的计划仍未结束，但他同时也清楚，这也是太宰治的作弄，是他满怀恶意的“挖掘”。

“擂钵街研究所。”迎着芥川龙之介已经不知道作什么表情的僵硬脸庞，中原中也说出了他们之前去过的地方。

“联盟同你们联系，得到了你们的研究资源，随后你因与对方理念不合而谋划逃离，隐姓埋名，躲藏在这样的小角落里聊度余生。”中原中也收回一直踩着他的脚，同颇为平和的语调说着：“但事实上，你知道联盟的动向，很清楚其他研究员的动向，甚至一直关注着我。”他的眼睛明亮且清澈，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也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同我说这些谎话没意思，我知道你隐瞒了不少，但在你试图讨价还价之前，得清楚，你是被送到我面前的，这已经表明，你除却恶心我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源川隆不绝望，他在脑袋被踢碎之前仍还惦念着求情，在他心里，中原中也一直是个他手把手教会说话、进食、行走的实验品，这类实验品总是妄求着成为人，并且恨不得每个字都表现出自己拥有人的感情，在面对自己这样作为“父亲”的存在，虽然痛恨，但在自己的话语面前，总免不了留情面，即使只为了拥有一个“父亲”中原中也也不会杀死自己的。

源川隆这样想着，他还幻想自己能用几句“你已经成为了一个不错的人。”“你是我的骄傲。”“我一直都很挂念你”之类的话，获得中原中也的感情，拥有一个有着强大异能力的“儿子”。

在这样的想法里，中原中也踢碎了他的脑袋。

红红白白的东西流了一地，中原中也倦懒的撇撇嘴，用重力将这些统统堆积到旁边摆着的架子床上。

他现在更想踢碎太宰治的脑袋。

“我真傻。”

中原中也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叼了一根。

我以为他在训犬，我以为他是在训练芥川的“搜寻”，谁知道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