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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宁稚煜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6言放慢语询问道，“来，看着我，告诉我，现在感觉怎么样？耳朵能听清么？眼睛能看见么？”

  宁稚煜的脑子依旧很混乱，但他精准地抓到了“医生”两个字，而且6灏就在旁边，他莫名觉得很安心。

  “嗯。”宁稚煜轻轻地应了声。

  “都可以是吗？很好，”此时的6言非常地耐心，“下一个问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头疼不疼？”

  “嗯。”宁稚煜继续应道。

  这一声“嗯”成功让6言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但他很快再次挂上了笑容，声音也放得更温柔了一些，“怎么个疼法？是一刺一刺的，还是像被刀绞似得一整片都疼？”

  “刺。”因为头疼，吐字的音宁稚煜回答的有些艰难。

  听到这个答案，6言微微松了口气，刺疼，说明问题并不大。

  “好的，那除了头疼，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手疼吗？脚呢？肚子？”6言边问边瞥了眼床头监控的机器，数据一切正常，心里越加安定了些。

  宁稚煜感受了一下，答道，“没。”

  “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你先休息一下，好吗？”6言替宁稚煜掖了掖被子。

  这一次宁稚煜并没有立刻给出回应，他微侧过脑袋，视线成功锁定住了6灏的身影。

  6灏见状一挥手将6言赶到了一边，自己站到了床边，“怎么了？”

  “这，是哪？”宁稚煜有些费力地开口，一下子说三个字让他有些吃力，说完，额角就沁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医院，”6灏回答道，见到宁稚煜依旧有些迷茫的眼神，主动补充道，“庆典还记得么？艾莉丝，那个双马尾的小女孩，大概这么高，笑起来有一对小酒窝。”

  6灏边说着边比划，随着他的描述，宁稚煜大脑深处的厚纱终于被撩开了一个角。

  酒红色的双马尾、小鹿般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灿烂的笑容，还有，粉红色的猫耳朵……

  “唔——”突如其来的尖锐刺痛让宁稚煜整个人一颤，闷哼一声后，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怎么了？哪里痛？”6灏一脸焦急，伸手想要抱抱宁稚煜又不知从何入手，两只手悬在那显得非常手足无措。

  下一秒，6灏肩膀一痛，再次被6言挤到了一边。

  不过这回6言顾不上得意不得意了，他俯着身，右手握住宁稚煜抱着脑袋的手，左手则轻拍着他的后背，口中不停说道，“大脑放空！什么都不要想！来，跟着我，深呼吸，吸，呼，吸，呼——”

  此时的宁稚煜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他只是本能地知道这个声音是为了自己好，于是他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跟着那个声音努力地深呼吸。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脑中刀绞似得尖锐疼痛终于再次回归到了一刺一刺的频率，虽然依旧很疼，但有了对比之后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呼，吸——很好，现在继续什么都不要去想，慢慢闭上眼睛，呼，吸，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6言的声音越来越轻。

  看着宁稚煜闭着双眼，呼吸渐渐放缓，那张因为疼痛而苍白的小脸重恢复血色，病床边的众人同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