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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远方的小牧场，几匹马在干枯的草地上百无聊赖地啃着草。&1dquo;那些马也是你的吗?”

  &1dquo;不是。我们只是出租牧场。马的主人必须自己照顾它们，不过他们很不负责任，老实说，我常常得做一些合约上没有的工作，帮他们照料那些可怜的动物。”她苦笑了一下。&1dquo;我跟马匹的主人说水会蒸，水槽必须每天加水，可是他们都置之不理。有时真的会令我狂气疯。”

  &1dquo;工作繁重吧?”

  &1dquo;是啊。”她比向她身后一排马厩尽头处的一道门。&1dquo;到我住处去吧。我可以替你们弄杯咖啡。”

  &1dquo;谢谢。”她是个迷人的女人，高布莱斯想，虽然全身脏兮兮，说话也有点土气。不过他对印格兰姆在她面前时拘谨呆板的态度感到好奇，那应该不是因为抖出她那犯重婚罪的老公这件事所引起的。这种拘谨，他想，原因应该在她身上。他跟着他们走上木质楼梯，心里想着印格兰姆一定曾经想要追她，或许因为自惭形秽而裹足不前。珍娜小姐的住处虽然像猪舍，她给人的感觉却是高不可攀。

  她的住处与尼克整洁的小屋有如天壤之别。屋内凌乱不堪，大豆袋子叠在电视机前的地板上，随手乱丢在桌上及椅子上的报纸有已经完成或填了一半的填字游戏，沙上一条毛毯一闻就知道是柏狄的味道，厨房洗涤槽里还有堆积如山的脏碗盘。&1dquo;对不起，乱七八糟，”她说，&1dquo;我5点就起床了，没有时间清理。”高布莱斯听起来，觉得她对每个可能想要批评她生活模式的人，都是使用这套说词。她将茶壶挤进脏碟子和水龙头之间。&1dquo;你们要喝什么样的咖啡?”

  &1dquo;加牛奶、两颗糖，麻烦你。”高布莱斯说。

  &1dquo;我想喝纯咖啡，麻烦你，珍娜小姐，不加糖。”印格兰姆说。

  &1dquo;奶精行吗?”玛姬问高布莱斯。&1dquo;牛奶喝完了。”她匆匆将一些脏马克杯放在水龙头下冲洗。&1dquo;怎么不找个地方坐下?如果你们将柏狄的毛毯丢到地上，你们就有一个人可以坐在沙上了。”

  &1dquo;我想她指的是你，长官，”印格兰姆在他们回到客厅时说，&1dquo;巡官的特权，那是这里最好的位子。”

  &1dquo;柏狄是谁?”高布莱斯低声问道。

  &1dquo;她的猎犬。它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它的鼻子凑到男人的裤裆上，将它的口水沾得满裤子都是。我现那种污垢至少要洗三次才洗得掉，所以坐下之后最好是两腿夹紧。”

  &1dquo;我希望你是在开玩笑!”高布莱斯说完，唉声叹气。他前一天晚上已经因为泡在海水中而毁了一条高级长裤。&1dquo;它在哪里?”

  &1dquo;出去鬼混吧，我想。它第二项最爱就是替附近的母狗服务。”

  高布莱斯小心翼翼地坐在惟一的那张扶手椅上。&1dquo;它有跳蚤吗?”

  印格兰姆咧嘴而笑，头朝厨房比了比。&1dquo;老鼠会不会在糖上面拉屎?”他低声说。

  &1dquo;去你的!”

  印格兰姆走到窗台边，坐在窗沿上，看来险象环生。&1dquo;不是她母亲掌厨，就应该觉得万幸了，”他低声说道，&1dquo;这间厨房比起她母亲的厨房，算是很干净了。”自从四年前希里卷款潜逃那一天他接受珍娜老太太的款待后，他就暗自誓下不为例。她当时用一个常用来盛装鞣酸而变黑、已出现裂痕的瓷杯，倒了杯咖啡给他，他边喝边想吐。他一直搞不懂这些没落士绅的特殊习惯，他们似乎认为骨瓷的价值比健康重要。

  他们默默等着，玛姬自顾不暇地在厨房里忙。由外头院子的一堆稻草中传来一阵一阵的马粪味，没做隔热处理的屋顶使热气直贯而下，将房子内部烘烤得令人难以消受。没一会儿工夫，两个大男人就开始满脸通红，拿起手帕猛擦额头，印格兰姆原本还在取笑玛姬，这时也无心说风凉话了。几分钟后她端了一盘咖啡杯出来，各递给两人一杯后，她再坐进摆着柏狄毛毯的沙上。

  &1dquo;有什么我漏了告诉尼克的?”她问高布莱斯，&1dquo;我看过报纸，知道在调查谋杀案，不过我没有看过尸体，所以也不懂要怎么帮你忙。”

  高布莱斯由口袋中掏出记本。&1dquo;事实上那不只是谋杀案，珍娜小姐。凯特·桑纳是先遭强暴，然后才被丢入海中，所以谋害她的人是个极为危险的人，我们必须在他再度犯案之前将他绳之以法。”他停了一下，让这则讯息沉淀下来，&1dquo;相信我，你提供的任何协助我们都感激不尽。”

  &1dquo;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她说。

  &1dquo;你曾和一个叫做史蒂文·哈丁的人聊过天。”他提醒她。

  &1dquo;噢，我的天，”她说，&1dquo;你该不会暗示他是凶手吧?”她朝印格兰姆蹙起眉。&1dquo;你真的看那个人很不顺眼，对不对，尼克?他也不过是一番好意想要帮忙。你倒不如说那天在查普曼之池的任何男人都可能杀了她。”

  印格兰姆对她的蹙眉及指责都无动于衷。&1dquo;那是一种可能性。”

  &1dquo;那你为什么挑上史蒂文?”

  &1dquo;我们没有，珍娜小姐。我们是想将他从名单上过滤掉。我和巡官都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辜的旁观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