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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加班加点点灯熬油的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最后是把荒山成功开垦出来了,划分成一块块像样的田地,但到底不如专门种地的田地土壤肥沃,这种荒地开垦从出来的地种上粮食,也只能算做是下等田。
公社是吃大锅饭,村里的人都要团结合作在一起,但再团结也要赚工分过日子不是,这种田地种着很没劲,难种难打理没搞头,该收成的根本收不上来。
村里大伙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意种,生产队的大队长也是欺负老实的,赚工分做活计的时候看谁不顺眼谁不服他就把这种荒地分给谁做,也是拿捏树威的一种手段。
一直到大队公社取消,生产大队解散之前,这荒地上的其中一块都是陈立根在勤勤恳恳的种,他比别人勤快,浇水翻地从不落下,甚至到几丈深的淤泥沟里去挖过淤泥来肥地,倒是比别的几块荒地好了一些,种出的粮食比不上上等田但比下等田好很多。
到改革开放家家包产到户,依次给村里的人划分田地,这一块地也划分给了陈家。
附近的几块地有的还没开始耕,地里杂草丛生,或者有的人家已经把杂草收割捆成草垛就等着开垦,陈立根脚下的地种着一块的绿色的豌豆,豌豆苗嫩生生的,风吹过荡起一圈圈的波纹,紧挨着旁边的地也已经翻新了土壤就等着撒种子育苗。
陈立根把粪桶放到豌豆地上,豌豆地种的豌豆很密集,已经收过了一茬豌豆,要想再说一季,得伺候好,他先是掐了两把豌豆苗塞在衣兜里准备带回去做菜用,然后一下没注意就没影了,等李月秋想起找人的时候,这人又忽然浑身水汽的出现在她的旁边。
“拿着。”他沉着声音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他递了两捧叶子过来,一捧是用叶子裹成无底漏斗,里面盛满了凉丝丝易洒的泉水,顺着叶尖就能喝到一口冰凉,而另外一捧里面则是一把桑葚,已经用水清洗过,颜色乌黑紫红,颗颗分明,泛着水汽。
这个季节还有桑葚吗?算算日子,她以为早就败果,落完了,大有哥家后面就有一颗老高的桑葚树,每年都能挂很多的桑葚果,村里的小孩子最喜欢上树摘桑葚,吃得一嘴的黑乎乎,她来坐家之前几天看过那树上面的桑葚果早全落完了,茂盛的桑树枝还被二叔给修修砍砍下来不少,晒干当柴禾用。
蹲在地上的李月秋欣喜的接过,叶子裹的紧,里面的泉水没有一丝沥出来的,俨然就是一个储水利器,她嫩红的舌尖滚过柔软的叶尖,冰凉的泉水划过干燥的喉咙,再吃一颗桑葚,汁浓似蜜,甜酸清香,她高兴得眼睛弯得像月牙。
陈立根看到那抹红色的舌尖眼睛似是被蛰到一般极快的挪开了视线,身侧的手掌无意识的捏紧,她无声的站在李月秋的身边,挡住了烈日灼热下的温度,似是遮住了大半的太阳,高大的身影笼罩出一片阴凉罩住心尖上的柔软。
等李月秋喝完泉水吃完桑葚,陈立根开口说话了。
“你挑一个,浇粪还是撒麦种,一人干一样。”
“……”李月秋仰头看他,逆光中她看不清陈立根的脸,嘴里还有着桑葚独有的甜酸清香,但一时却连一点甜都回味不到了。
不能多休息一会?还有,你一块我一块得分这么仔细认真的吗?她眼尾微红,吃过桑葚的唇瓣透着薄红,呈现出淡淡的瑰丽色,娇艳得像是一朵盛开的海棠花。
她认命般的扫了一眼看不到边的豌豆地,豌豆地里的豌豆长的还算不错,因为是荒地,划分的时候面积比较大,李月秋又看了看那地里的两桶粪,最后又看向那块开垦翻新过的地,这完全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哪样都不想选,纠结半晌,只能讷讷的说,“我,我撒麦种。”
那么大片的豌豆地,浇粪要浇什么时候,在干农活上她很有自知之明,就她的能耐,铆足了劲头干,天黑她都浇不完,而且现在目前她想缓缓,不想和粪打交道,天又热熬怕自己被熏晕过去,万一这要是一不小心浇到身上,陈立根嫌弃她臭怎么办,李月秋想想觉得还是撒麦种适合她,安全又轻松。
陈立根喉咙里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迈开脚步要去干自己的活,李月秋忙拽住他的衣角,委屈的说:“诶,诶,等等,那个,我一个人干不完怎么办?你帮帮我呗。”她想说的是他们其实可以一块在一起浇粪再一块撒麦种,男女搭配干活不好的吗?
“不兴这样,各干各的。”陈立根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跟李月秋拔河一般,郎心似铁的拽回自己的衣角,去给豌豆地浇粪去了,转身的一瞬,连自己都没发觉嘴角不可察觉的弯了下。
第62章坐家
李月秋悻悻的盯着陈立根绝情的背影,好吧,各干各的就各干各的
虽然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而且她的醉温之意不酒,她是明摆着来勾搭陈立根的,不是来干活的,可这会还是得踏踏实实的干活,再说她有手又脚,又不是非得靠着男人,反正她负责的那块地比豌豆地小多了,面积上就占了优势,她肯定能干好,不拖后腿。
然而二十分钟过后,李月秋热得蔫头蔫脑的用手扇风,茫然的看着自己身后还没撒麦种的地,再看向不远处长腿舒展靠在稻草垛里悠哉打瞌睡的陈立根,生生觉得自个是不是开始选错了,应该选给豌豆地浇粪而不是撒麦种。
陈立根是八爪鱼吗?干活也太快了,怎么他都浇完那么一大片的豌豆地,在那洗干净粪桶没事干悠哉的休息了,但自己这头才撒了一半的麦种,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这太匪夷所思了。
太阳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高,微湿的土壤都带着些许的热气,李月秋弯腰干活的时候,白皙的额角上挂着晶莹的汗珠,一不小心汗珠顺着眼角流进了眼睛里,蛰得她睫毛难受的眨了好几下,眼睛都睁不开。
昨天手臂上被晒伤的地方这会即使遮着衣裳也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衣裳不隔晒,这太阳也忒毒了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一些,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仰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头上的帽子戴得东倒西歪,这个模样看上去就晓得不是干活的料。
她想歇息想乘凉想喝水,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这后面一片地还等她撒麦种,总不好在陈立根面前落了下风,以为自己啥事都干不好。李月秋只能咬牙继续,虽说继续坚持,但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像是一只疲乏的蜗牛,失去了大半的水分,好半天才向后挪一步。
倒不是不能厚着脸皮去和陈立根磨一磨让他帮帮自己,一抬脚一张嘴的事情,只要她能舍得下脸皮,可刚刚陈立根已经说了,他俩各干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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