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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是吗？”拜伦说：&1dquo;那么我们去林根星吧。我想，反正到哪里都一样。”

  提到父亲使他情绪低落，此刻，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就去林根星吧。

  就去林根星！说来轻巧。可怎么才能将飞船对准二十五光年以外的一个小小光斑呢？二十亿亿英里。2后面跟十四个o。以每小时一万英里的度（即眼下&1dquo;无情号”的巡航度）飞行，也得花二百万年的时间才能到达。

  拜伦有点绝望地翻阅着《银河系标准星历》。星历表上详细开列了成千上万颗星体。每颗星体的位置以三个数字表示。这些以希腊字母ρ（洛）、θ（西塔）、φ（斐）标示的数字在星历里足有数百页。

  ρ表示星体到银河系中心的距离，单位是秒差距。θ表示星体在银道面离开银河系标准基线的角距。银河系标准基线是连接银心与地球的太阳的直线；φ表示星体在重直于银道面的平面内离开银河系标准基线的角距。后两个数据的值用弧度表示。有了这三个数据，人们就能定出任何星体在浩瀚的太空中所占据的精确位置。对于某一特定日期来说，还必须搞清楚该星体本身的运动、度和方向。这个修正值相对来说很小，却很必要。与星际间距离相比，一百万英里确实微乎其微，但对一艘飞船说来，却是一段漫长而遥远的路程。

  当然，还有飞船本身位置的问题。人们可以从引力场测距仪上读出到罗地亚星的距离。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读出到罗地亚星的太阳的距离。因为，在遥远的太空中，太阳的引力场淹没了它所有行星的引力场。它们相对于银河系基线的运动方向较难确定。除了罗地亚星的太阳外，拜伦必须确定两颗已知星体的位置。根据它们的视在位置和到罗地亚星的已知距离，他就能标绘出它们的精确位置。计算是粗略的，但他感到肯定已经足够精确。知道了他自己的位置以及林根星的太阳的位置之后。他只需调整控制器，使飞船航向正确，并且加大原子动机的推力。

  拜伦感到孤独和紧张。但是并无丝毫害怕！他一言不，只是紧张而坚定地工作着。他精心计算着六小时后进行跃迁所需的各种参数。他需要充足的时间检查这些数据。也许还会有机会打个盹。他已经把卧具从卧舱里拖来，现在，他的床已铺好。

  另外两位或许已经在卧舱里酣然入睡。他心想：这很好，他不要别人来打扰他。可是，当外面传来赤足走路的轻微声响时，他抬头望去，目光里含着一种热切的神情。

  &1dquo;喂，”他说，&1dquo;你怎么还不睡？”

  阿蒂米西亚站在舱门口，踌躇着。她小声地说：&1dquo;可以进来吗？会不会打扰你？”

  &1dquo;还要看你来干什么。”

  &1dquo;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她似乎有点过于谦恭，拜伦感到疑惑。接着，阿蒂米西亚说出了其中的道理。

  &1dquo;我害怕极了。”她说：&1dquo;你不怕吗？”

  他想说不，一点也不。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他腼腆地笑了笑，说：&1dquo;稍微有点。”

  说来奇怪，这使她感到宽慰。她跪在他身边的地板上，看着摊开在他面前的大本书籍和一张张计算稿纸。

  &1dquo;他们把这些书都带上了吗？”

  &1dquo;当然，没有这些书，他们就无法驾驶飞船。”

  &1dquo;你全看得懂？”

  &1dquo;并不全懂。但愿我能全懂。我希望我现在已懂得的能够对付着用。你知道，我们得跃迁到林根星去。”

  &1dquo;跃迁困难吗？”

  &1dquo;不。如果你了解所有这些数字，手里又掌握着所有那些控制器，并且，还具备我所尚未具备的经验，那么，对你来说，跃迁不会是很困难的。譬如说，到林根星本应分几次跃迁，可我打算试试看，来一次直接跃迁，因为尽管那样做必然会多耗费一些能量，但一次跃迁生事故的机会比较少。”

  他本来不应该告诉她，没有必要告诉她，吓唬她不啻是一种怯懦行为。要是真把她吓着了，吓得她惊惶失措的话，那就不好办了。他时时告诫自己别这样，可是不起作用。他要有人为他分忧。他要把自己心头的重压卸却一部分。

  他说：&1dquo;有些事情我应该知道但却不知道。譬如说，这里与林根星之间的质量密度会影响跃迁的路线，因为控制这部分宇宙曲率的是质量密度。星历——就是这本厚书——提到在某些标准跃迁中必须进行的曲率校正。根据这个，你就应该可以计算出你自己所特需的校正值。不过，如果碰巧十光年内有一颗巨星时，那么，一切都完蛋。我甚至不能肯定是否正确地使用了计算机。”

  &1dquo;可是，假如你算错了会出什么事呢？”

  &1dquo;我们有可能进入过于靠近林根星太阳的太空。”

  她把那句话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1dquo;你不会想到我此刻的感觉有多好。”

  &1dquo;是在我说了刚才那番话之后吗？”

  &1dquo;当然是的。睡在床铺上，周围是一片空虚，我只觉得自己的无能与茫然。现在，我知道我们正在到某个地方去，我们掌握了周围的空虚。”

  拜伦很高兴。她变多了。&1dquo;我可不知道周围的空虚正在我们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