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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比晚上好。”莫远冷不丁伸出手,握住薛凉月左手,甫一挨上,便蹙起了眉,抬眸看向薛凉月,“你手好冰。薛门主,你身上……一直这么凉吗?”
莫远瞳色很浅,此刻,那双鸢色的凤眸里充满了以假乱真的担忧。
薛凉月垂下睫毛,将手抽回来,把药材归拢到瓦罐中,懒洋洋答道:“是啊,天生体寒,不然为什么喝药呢?是我爱喝吗?”
火折子点上炭火,药炉放在角落里,清苦的味道在屋中一点点弥漫开来。
莫远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沓白纸,摊开放在薛凉月面前,又掏出毛笔和朱砂,一并放在桌上,薛凉月不明白他要干嘛,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莫远神色极为认真:“你不是要申冤吗?写血书,至少一千字,明天趁着武林众人场前寒暄之时,你偷偷跑上论剑楼顶,把这个呼啦撒下去,然后一跃而下,当然你放心,我会接着你的。”
“……”
薛凉月缓缓吐出一个字:“……啊?”
莫远:“赶紧的。”
薛凉月沉默片刻,诚恳问道:“莫远,你是不是有一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的癖好?”
莫远眯起眼,神色不愉。
“抱歉。”薛凉月柔声道,“然而在下并没有,恕难从命。”
莫远走到他身后,俯身拿住薛凉月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到桌子上,再把笔塞到他手里,笑吟吟道:“写,不然别睡觉了,我在这看着你。”
薛凉月:“……”
夜半三更,薛凉月终于完成了那所谓的“血书”,一半借窦娥冤,一半靠车轱辘话来回扯淡,此刻头晕目眩,他活动了一下胳膊,一回头,现说好看着自己的莫远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
薛凉月站起来,走到床边,垂下睫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地俯身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一点点……一点点靠近睡梦中那人的脖颈。当他的手距离莫远侧脸还有半寸时,莫远睫毛一颤,猛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去摸枕边的剑。
薛凉月手微微一顿,旋即轻轻帮他他把鬓拨到耳后,弯起眼角,“写完了,莫大侠睡得可好?”
莫远看着他,慢慢松了剑柄,抬手捉住薛凉月手腕,贴在脸侧,笑眯眯道:“睡得当然不错,做了个好梦。”
薛凉月:“什么梦?”
莫远含笑不答,放开他的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角落,戳了戳那个已经熄灭的药炉,“可以了吧?”
薛凉月手指微蜷,仿佛下意识想留住那点温度,须臾又放开了,闻言抬眸看去,他心想整整三个时辰,药力早没了,于是没好气道:“不知道。”
莫远从里面倒出一碗黑乎乎的液体,连药渣也没过滤,就直接递给他,“喝了。”
薛凉月:“……”
莫远强调:“这些都是银子呐!”
薛凉月面无表情,后退了一步,“为了不浪费金钱,我建议你自己喝掉。”
莫远闻言,眯眼笑了,居然居然真的一口干了,然而下一秒,他便欺身上来,扣住薛凉月下巴,凑近将药液“度”了过来,薛凉月下意识后仰,结果现退无可退,后面已是墙壁。
“好苦。”莫远舔了舔嘴唇,勾唇笑道,“真是的,非要为夫这么喂你吗?”
薛凉月偏头狼狈地咳嗽了两声,闻言一把揪住莫远的领子,咬牙切齿,“姓莫的,你别逼我!”
莫远任由他揪着,笑吟吟道:“我好怕怕。薛门主,来,杀了我。”
薛凉月一言不甩开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狠狠漱了口。
莫远踢掉鞋子,倒在床上,笑着打了个滚,把被褥弄的一团糟。
薛凉月脱了狐裘,强压下愤懑,走到床边,声音硬邦邦的,“过去点。”
莫远张开手,“来,躺为夫怀里。”
薛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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