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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应付完最后一波人,天已快黑了。
正准备回韶音阁陪白歌吃饭,李滨小跑着进来,神色凝重道:“三爷,江西那边来信了。”
谢尘立即提起精神,越敬泽上次来信说在收集昌王谋反的证据,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从李滨手中接过信,他打开看了一边,顿时松了口气,眉宇间罕见的露出了喜色。
李滨瞧他神色,便小心问道:“可是越大人那里有了好消息了?”
谢尘“嗯”了一声,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远处夕阳残留着最后一丝金红的余晖。
“备车,我要立刻进宫面见圣上。”
这场于暗处凶险的博弈终于快要见分晓了。
此后的几天,谢尘都没有再回过谢府,韶音阁的丫鬟来了几次竟都跑了个空。
待他有些疲惫的踏着月光回到韶音阁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十的晚上了。
屋里还燃着烛火,谢尘一进去,就见白歌正坐在的棋桌前,盯着棋盘出神。
他走到她身后看了那棋盘一眼,上面的棋局很有些熟悉,略回忆了一下,便想起来。
那是之前两人下过的一局棋,那一局中白歌执黑子,输的很快。
“这么晚了不睡,当心伤眼睛。”
他用银剪将烛灯里的灯芯挑了挑,低声道。
白歌将手中的棋子放下,转头看他。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烛灯旁,明亮的火光映在他白皙清俊的脸上,映在那幽深黑瞳的眼底,似是多了两分暖意。
可白歌却清楚的知道,那温暖不过都是她的错觉。
她早就清楚,眼前男人那张皮囊之下,是不能直视的阴暗诡谲的人心。
谢尘极敏锐的察觉到她目光中夹杂的令人不适的意味,他皱了皱眉看过去,烛光下,她显得有些憔悴苍白,似乎比之前几日还瘦了些。
“怎么了?”
他探手过去想摸摸她的脸,却被她侧头避过。
白歌微微侧着脸,看向那盏烛火,出声道:“我听说,裴桓被关进大理寺大牢?”
她的这句问话堪称突兀,甚至连半点试探迂回都没有,就这样问了出来。
谢尘的手僵在半空中,原本的担忧瞬间化作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梗在胸中。
他看向白歌,细致的打量起她。
她的脸颊少了些健康的粉,褪色成一种脆弱的莹白,似是官窑中上好的薄胎白瓷,油润无暇,带着一种让人不忍触碰的易碎感。
他的手不容拒绝的捏住了她的脸颊,声音带着点嘲讽的道:“瘦了些,是因为担心他?”
白歌垂着眸子,轻声问道:“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大理寺把人放了,这大过年的,他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怕是容易吓出病来。”
谢尘轻嗤一声,捏着她下颌的手不由用了些力气。
“茵茵,你这是在为了他求我?”
这一声“茵茵”叫的白歌几乎头皮发麻。
但想到裴桓,她还是强逼着自己柔软了姿态,看向谢尘。
“只要你把他放了,你想怎样我都可以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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