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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迪醒来时，听到自己微弱的哼哼声。

  他立刻坐了起来，把缠绕在脖子上的耳机拉开。他看见汉密尔顿·博伊尔站在休息室巨大的电视屏幕前，桑迪看见屏幕上自己正在向一个看不见的采访者描述他和队友们2o年来一直玩的问答游戏。

  &1dquo;哦，对不起，”博伊尔说，&1dquo;我吵醒你了吗？”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事实说明了一切，但桑迪仍礼貌地回答：&1dquo;没关系。”

  &1dquo;我只是想听听电视上的闻，”博伊尔道歉说，&1dquo;达普中尉一会儿就来。我们觉得你可能要吃点早饭。”

  &1dquo;哦，是的，”桑迪急切地说。身旁的舷窗充满了明亮的阳光，一团团羊毛般的白云飘浮在窗下，太阳暖融融地照在皮肤上，很舒服。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1dquo;我也想看看&1squo;闻’。”他说。

  博伊尔咧嘴笑了。桑迪心想，这是个英俊的男人，很难相信他有62岁了，可玛芝莉是这么说的。他长着浓密的灰，剪得短短的；脸上没有什么皱纹。五官的线条不够柔和，桑迪挑剔地想，而且他笑得太多，有时笑得毫无理由。不过，他似乎想表现得友善一些。&1dquo;你是今天的最大闻，”博伊尔说，&1dquo;另外一条还算有意思的闻是有一个旧的人造卫星就要脱离轨道，落回地球上，它可能会对降落的地点造成一定的破坏。然而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我们仍不能确定。”

  &1dquo;这种事经常生吗？”桑迪很有兴地问。

  &1dquo;很频繁。”博伊尔简短地答道，啪地把电视关掉了。他似乎不想继续谈论这个，桑迪便换了个话题。

  &1dquo;我不知道昨天你们在房间里放了摄像机，就是昨天我在谈论飞船上的生活的时候。”

  博伊尔沉吟着望着他。&1dquo;你不介意吧？大家对你太感兴了。”

  &1dquo;尤其是你们警察。”桑迪指出。

  博伊尔一下子为之语塞，但随即轻松地答道：&1dquo;是的，我算是个警察。保护社会是我的职责。”

  &1dquo;就像科茄克？”

  博伊尔的眼睛睁大了，接着咧嘴一笑。&1dquo;我老是忘记你看过那么多旧的电视片。不错，是像科茄克，像任何好警察一样。我需要消息，而最好的消息来源就是某个内部的人。”

  &1dquo;什么内部？”桑迪问。博伊尔耸耸肩。&1dquo;我对警察知之甚少，”桑迪继续道，&1dquo;你们还通过刑讯逼供来获取信息吗？”

  &1dquo;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博伊尔厉声道，&1dquo;也用不着。我承认有的警察有时会这样做，这也很自然，不是吗？难道海克利人从未做过类似的事情吗？”

  &1dquo;从来没有，”桑迪肯定地说，&1dquo;我从未听说海克利人故意折磨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1dquo;甚至从不采用威胁的办法吗？”

  &1dquo;用疼痛吗？不！要么你是指用死亡来威胁？这也不管用。”

  他解释道，&1dquo;海克利人不像你们——我们，这样怕死。”

  &1dquo;哦，你跟达普中尉也是这么说的，”博伊尔说，&1dquo;这样&he11ip;&he11ip;让我们假设有个海克利人了疯，想要反对社会，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比如说，强迫他说出他不愿意说的话，怎么办呢？”

  &1dquo;我不这么想，反正不需要采取威胁或折磨的手段。”

  博伊尔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1dquo;我们的早餐怎么还不送来？”他说，然后微微一笑，&1dquo;这么说，你不知道我们在拍你。”

  桑迪耸耸肩。&1dquo;其实，在我们着6之前，还不清楚你们是有电视呢，还是已经没有了。许多年前，海克利人第一次来到银河系这片区域时，他们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无线电信号，广播啊，电视啊，应有尽有。而这次几乎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以为你们出于什么原因中断了它们。”

  博伊尔的表情看起来很压抑。&1dquo;哦，从某种角度上讲是这样。地球大气层中飘浮着那么多垃圾，用人造卫星进行通讯联络不那么管用了，所以我们基本上改用微波或光缆。连地方电台或电视台也有定向天线，这样就不用浪费能量向天空射信号了。”

  &1dquo;不是因为你们想保密吗？”桑迪大着胆子问。

  这次博伊尔真的吃了一惊。&1dquo;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们甚至不知道海克利人的存在。”他摇摇头，&1dquo;不，全都是因为我们这里乱得一团糟。不仅有物理方面的障碍。原先旧的人造卫星有几个仍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射线，那次星球大战的影响还要持续很长时间。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战争进行之时的确是一幅美丽的光的画面。”

  桑迪竖起了耳朵。&1dquo;你见到了那场战争？”

  &1dquo;是的，当然见到了。我那时只有12岁。我自己没有看见多少，我是指亲眼目睹——在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是看不到什么的，尤其是白天。星球大战是在克利夫兰时间下午两点钟开始的，到日落时分已经结束了。可是电视上播放了全部过程，相信我，这真是太空中蔚为壮观的焰火表演。”他顿了顿，看着桑迪。&1dquo;难道你的父母从未跟你提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