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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淡（第1页）

“我没办法救到他呀……”乔在饭桌上的声音逐渐哽咽了起来。面对他的朋友，面对他的亲人，他无法做出相对合理的解释，他自认为自己有能力救下波哥诺，却懦弱了起来。然而，即使他不懦弱，也同样救不下来的。他的朋友们毫不则怪于他，还一直安慰他，纵使乔现在已经听不进任何好话了。“库兰啊。”乔突然转移话题“上次我妈那个病，你看怎么样啊？”他的话里面明显还有一些梗塞的成分。而此时的库兰，面对这样的疑问，眼神刻意的回避了起来。“库兰……你倒说话呀，我妈那个病怎么样了？”乔开始没了耐心，然而，此时的库兰还在那里吞吞吐吐的。“我是说乔，我…她…你…你…我…”他的话磕磕绊绊的，根本没办法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乔开始着急了，他连忙的询问道，换来的依然是磕磕绊绊的回答。而此时乔已经站了起来，很明显，他已经着急的不能再着急了。“到底怎么样了？！”随着乔崩溃的一声怒吼，整个店里安静了下来。看着垂头丧气的库兰，乔整个人蜷缩在了凳子上，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助。杜马此时站了出来，向乔解释了一切。“乔啊！我刚才上楼看了看，我知道生了什么——也许……我是说也许……”于是杜马磕磕绊绊的将他所知道的告诉了他，乔听到了这一切，瘫倒在地，凳子被翘了起来，重重的砸中了地板，整个人四仰马翻的。乔的脸上满脸的惊恐，其他人被他摔在地上的声音吓了一跳，准备把他扶起来，只见他摇了摇手，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只是坐在地上，静静的等待…没人知道等什么。他就在那呆呆的坐了一个早上，等到他的朋友都离开了的时候，他依然坐在那。他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呢？他坐在那，不知道要向他的母亲如何解释，呆坐着，两眼望着天花板，眼泪又流了出来……

到了晚上，他和朋友一起去墓地，去为波哥诺先生纪念去了。来到了公墓，这里空无一人，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死人——暴露在外的死人。上次喝完的啤酒还在这留着，那些瓶瓶罐罐的没有人再来处理了。很多老旧的墓碑已经倒了，一些新的墓碑也歪歪扭扭的，只有乔他们立的那块墓碑还依然挺立的。“哥几个呀，我来看你们了…”乔对着墓碑说着“我给你们几个带了点啤酒，好啤酒。今天就算是我愧对着你们的了，要是我哪天去了的话，你倒是不用还给我呀。哈哈——”“要是我们下去的话，得要另寻他法喝喽。”站在一旁的贾维斯说着“我倒是一定要蹭蹭地底下的酒是什么味的？”说到这，大家眼眶的眼泪不由自觉的闪烁了起来。“不说这么多了。”乔说“今天是陪我们的两个老朋友喝喝酒的，还有那么多事呢？”“没错，喝酒来了……”于是在话语交谈之际，乔把倒好的啤酒又泼到了地上。“回来喝酒喽。”乔对着那块冰冷的石砖说着。“回来喝酒喽。”“喝酒喽。”“回来喝酒吧。”其他的人也跟着喊，对着那块冰冷的石砖，说着最温柔的话语。

说是给他们的老朋友喝酒，他们几个自己倒是想喝的不省人事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喝垮的呀。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毛病，乔，哈哈哈——”“再来一杯吧，兄弟们。我去再给他俩到上。”“那你快去快回，杜马。我们几个继续喝，继续喝……”“没错，乔，继续喝咯……”

突然，天空中飘来雪花，小小的，冰冰凉凉。众人都忍不住了，贾维斯和马修为了保住一些颜面，先离开了。“我先走了，杜马先生…和乔……”“我也是，各位保重…”

而此时的乔迷迷糊糊的，看见天上的雪，他不知道这是神的什么意味。他也无暇揣测，因为他马上就要倒在这冰天雪地里了——他睡着了，杜马用魔法生了一团火焰，点燃了周围的木柴，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木柴已经熄灭了，乔和杜马的四肢也冻的僵兮兮的，倘若不是杜马生的火，大抵这两个人要冻死在外面了。

“乔，昨晚你跟杜马去干什么了？”等到乔醒来的时候，他才现自己躺在了床上。乔的四肢冻的通红，等他醒来的时候，他觉得酸痛难忍，连连叫唤。而他依然强忍着回答了妻子的问题。“你说这…啊哦！疼死了！我昨天……我昨天和杜马他们喝酒去了…”“又喝酒，都说过多少次了，这次又不是杜马的火焰魔法，库兰说你早就冻死了。”“亲爱的，你说我们现在活着还有意义吗？”“别胡思乱想，亲爱的，还有我们这些人吗？你再看看，再想想，生命肯定是有它存在的价值，只不过只是时候没到罢了。”“但愿如此吧……玛利娅人呢？”“这半年来乱糟糟的，你说我还能把她放到哪里去呢？”“她还在屋子里，是这个意思吧？那么莫斯现在是不是应该在做面包啊？”“是的，你得抽空好好感谢你这个徒弟，他帮你做了很多事啊。”“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你现在还好吗？”“我吗？我现在觉得我除了身体浑身疼以外，还行吧。过个一天应该就好多了，这天过后我就去做面包，让莫斯休息一天。”“那行，那我下楼跟莫斯说一下。”“那你去吧，哦，对了，顺便去看一下咱妈，记得让她按时吃药，即使……”“没问题……不过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当然没问题，赶紧去忙你的吧。”“好吧，但是我还是要劝你几句，生活还是要过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行，我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于是乔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他的妻子就下楼干别的事去了。然而，此时的乔现在脑子嗡嗡的，仿佛感觉到身体沉重，头脑轻飘飘的，整个人就像飞仙般的，头倒是痛的很猛烈，身体已经酸的提不起来了，此时他还咳嗽了几声。

“活着………活着……”他思考良久，憋出了四个字，坐在床头还是在那痛的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