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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同行的小太監還沒反應過來,還當是是躲懶,可躲懶也不是這個躲法啊!大雪天的,睡雪地里可不得著涼?
誰知往跟前一走,腦殼的血,才慢慢淌了出來,紅的白的,後面收拾的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後來,冰棱再一化開,那裡面的血水,腦漿淌的一塌糊塗。
後頭半個月,就算是繞遠路,也沒有一個人敢從角樓過了。
這廂,丫鬟花枝小心翼翼的從兩個冰棱中穿了過去,抱著沉重的食盒,腳步飛快的越上了抄手遊廊。
花枝是格格耿氏身邊的貼身大丫頭,原本這提膳的粗活可用不了她來做,只是,格格自從進了府已經兩年了,可承寵的次數寥寥無幾,內務府分來的那起子小人,個個看人下菜碟,根本使喚不動。
花枝也不想格格和他們吵嘴生悶氣,所以這提膳的事便讓她接手了。
這一接手,就是一年多。
走到了乾爽的沒有雪花的抄手遊廊上,花枝才覺得自己的腳能舒服了些,只是,即便這樣,穿著的鞋子上雪花化成了水,連襪子都濕了。
看著花枝連眉頭都沒有皺的模樣,就知道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花枝出身包衣,是滿人,沒有纏過足,所以足下穩當,走起路來腳步飛快。
沒一會,就到了一個有些偏僻的院子裡,推開大門走進去,廊下的婆子太監擠在一起嘻嘻哈哈,門外連個守門的都沒有,看的花枝咬了咬牙,生生忍下了那句呵斥,扭頭進了堂屋。
嗑著瓜子的婆子看到花枝瞪自己一群人,吐了瓜子皮,狠狠的呸了一聲,濺出了不少白白的渣子:
「呸!看那小蹄子眼睛翻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牌面的人!小心明天我讓她叫膳都提不了!」
「嘿嘿,杜媽媽!您跟她見識什麼?不就一個白眼,值當您去跟膳房的廚子下話?您也知道,這膳房的廚子,那心啊,黑著呢!咱們主子是個這樣子,一點油水都沒有,哪裡還有銀子為了口氣去使得呢?!」
杜媽媽被小太監這話一說,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硬撐著道:
「要不是想著格格還要用膳,看我怎麼整治她!」
小太監這回笑笑,沒說話,格格在他們這兒連主子都算不上,杜媽媽這話,純粹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不過,他也沒揭穿。
花枝臉上的表情,從進堂屋那一瞬,就調整過來了,喜笑顏開的掀開了帘子:
「格格!今個給膳房塞了一兩銀子,膳房給咱們送了一盤梅菜扣肉,還有一盤子糯米糖糕,奴婢跑的快,還是熱乎的,您快用些!」
花枝說著這話,一臉心疼的看著頗有些形銷骨立之感的耿格格耿玉姝,格格一向捨不得在吃食上花銀子,所以膳房裡送來的菜大都是些素菜,可是素菜如何能把身子養好?
不過格格自從前些日子發了高燒後,清醒過來倒是開始捨得在吃食上花銀子了!
而此刻,背影看起來很是瘦弱的耿玉姝,這會兒正在跟著另一個大丫頭暖春圍著僅有的一個火盆取暖。
非是火盆不夠用,只是分給她一個格格的炭例中的銀霜炭實在是少的可憐,當然,這其中不乏剋扣。
只是耿玉姝一向聞不了普通的黑炭,所以這冬天就難捱了許多。
耿玉姝這會兒正盯著炭盆發呆,不,現在的耿玉姝應該叫舒玉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過上像現在這麼安穩的在火盆旁烤火的日子,即使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許多天,舒玉還是在心裡還是由衷的感謝把她推進喪屍堆的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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