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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雅妮城（第1页）

战争是复杂而多变的，之前金牙的最后一次出征，灰烬谷偷袭了贾巴鲁部落，但金牙也直接端掉了灰烬谷南部和中部的数座城池，硫磺河（位于荒芜山区和炼狱荒原之间的南北流向河流）西岸的几百公里都成了无人区。

灰烬在偷袭贾巴鲁部落之前，就已经将这些城池里的机械设备和财物转移到了内地的焦土城堡，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金牙只能看见兽人守军的原因——灰烬给他唱了出空城计。所以黑暗矮人只损失了领地，实力并没有大减。

如今的形势是：炼狱荒原中部有丘陵与河流，食人魔骑兵行动受限，无法像之前那样来去自由地劫掠黑暗矮人的城池，黑暗矮人南部的防守无忧；北方的兽人兴起，奴隶们团结在黑色骷髅旗下，已然成了气候；林玠统一了食人魔部落，短期内没有了再攻打黑暗矮人的意图。

黑暗矮人三面被围，败象已成，但黑兽人的韧性以及兽人种族恐怖的无性繁殖能力，都让林玠十分担忧。所以，林玠这边停下了对黑暗矮人领土南部的骚扰。

灰烬和焦土二人也像是与林玠达成了某种默契，开始将重心转移到了北方，又因为兽人奴隶三番两次的背叛打出了统战价值，灰烬和焦土布了新种族政策：事不过三，只有背叛过两次以上的兽人奴隶会被屠杀；同时二人又拉拢了一批兽人战将，给他们高度的自由，让他们为自己效力。

不得不说，灰烬和焦土二人的政策还是可圈可点的，靠着这招“以兽制兽”瓦解还没成型的兽人势力，原本如燎原野火一般的绿色狂潮也被限制在了北境。

霍哈迪恩情急之下突袭了一处矿场，解救出了一群黑暗矮人从贾巴鲁部落掳掠而来的震旦奴隶和工匠，又从北方转运回了林玠的手中，以此示好，希望林玠可以出兵缓解他的压力......

林子秋再次见到儿子的时候，现儿子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人形，骨瘦嶙峋的样子看上去不像人类，更像只大地精。二人相拥的时候，林子秋都不敢用力，生怕把儿子的骨头折断了。

“谢过林节度！”

林子秋带着儿子向林玠下跪，林玠刚想起身去扶，身边的锦衣卫就使了眼色让手下扶起了林家父子二人。

“赶紧带你的儿子下去歇息吧，这几天不要吃肉，喝点粥缓缓。”

林子秋感激地点了点头，扶着儿子出了正殿。

林玠伸了个懒腰，又问道身边的锦衣卫：“天使在这雅妮城中住得可还习惯？”

锦衣卫千总唐印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道：“林节度林大人，您就别让我等为难了......”

“我何曾让你们为难过啊？你们在这好吃好住着，食宿标准比我的还高。”

唐印直接坐到了林玠的对面，皱着眉头说道：“我们此番前来，带来了上意，龙帝知道你的部落被毁后，立马调拨了一批物资和工匠来援助重建，还特意给新城赐名：雍州。您倒好，直接就将‘雅妮’二字刻在了城楼上，这不是堕龙帝的脸面吗？”

“我是黄金道的节度，怎么可以朝令夕改呢？”

“那您倒是说说为什么要抗旨，又为什么是雅妮城，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林玠叹了口气，说道：“雅妮......是我买下的胡姬，平日里照顾我饮食，我对她很尊敬......”

“......她到死都没有交出我送给她的信物，这份情我不能忘记，还请天使如实回报龙帝，有什么责罚我一人承担。”

“别介啊，谁敢惩罚您啊，混沌刚退，将士们的抚恤、玄武关的修缮都需要商税来维持，现在国内的商人全指望着您的黄金商道，您掌握着震旦的命门，谁能惩罚您呐？”

锦衣卫阴阳怪气的口吻让林玠有些不舒服，他皱着眉头说道：“除了西去的黄金商道，还有东海下西洋的航道，天使如此捧杀，意欲何为？”

说到这，锦衣卫千总唐印叹了口气，说道：“还请节度见谅，我也是一时口快......国内的情况不好，北边的混沌有了黑暗矮人的火炮，此次攻破了玄武关，北境差点失守。战后，北境百废待兴，正是需要钱粮之时，东海和南海又有了海患，南洋诸侯国的粮食运不回国，国内的商货也运不过去......我所说‘节度是如今天下兴亡的命门’，实在没有夸张。”

“可我已经降低了国内商人的通关税，还捐献了一部分钱帛以飨国内的士卒，能做的我已经做了，天使为何还是如此咄咄逼人？”

唐印让人把门关上，林玠的铁腹守卫撑着门不同意，林玠挥手让他们退下。等到大殿里只有唐印和林玠二人，唐印才将事情娓娓道来：“朝堂上还是对节度您的忠诚持怀疑态度，龙帝这次赐名新城，也是希望您能帮助国内在关外山区建立据点，用于安定那些北境流离失所的民众和工匠。”

“我没有抗拒接受难民，也不反对建设新城......”

“但您否决了龙帝的赐名，这是抗旨！你这么做，让朝中大臣怎么想？让圣上如何作想？”

林玠叹口气，讲到这，他也明白了唐印的意思：雅妮虽对林玠有恩情，但说破天她也只是奴隶，在这动荡的世界里，是如草芥一般的存在。你林玠将奴隶看得比龙帝的旨意还重，是不是看天朝内部虚弱，想要独立门户了？

想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林玠才看着唐印英气的眼睛，艰难地开口道：“新城的名字我不会改，请天使带回我的话......”

城楼上，林玠看着这座兴建中的雅妮城，城墙高耸，每一百米便是一处塔楼，城里也设置了多处石塔，平时民用，战时用作暗哨。青砖石路，城内的建筑风格融合了西部的粗犷和天朝的雅致，雕梁画栋旁是食人魔的帐篷，用作临时的难民营，也有商人们躲在其中博戏，苏式园林风格的小池塘里地精们在洗澡、抓青蛙，俨然一片塞上江南的和谐景象。

一队锦衣卫骑着马向着城外而去，站在高台上的林玠看到唐印回，意味深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