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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同心中一动,淳亲王府里有我们天狼社的线人,宫里当然也有,如果小悠想要为难莫离,一定有的是办法,只怕就是要了莫离的小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悠,多亏受伤的是我不是你,不然我治伤的本事可比你差得多,你一定要受苦了。」萧同诚恳地道。
小悠淡淡地看了萧同一眼,不语。其实他一向为人谨慎,从不正面与人为敌,哪会像萧同这么爱受伤。
「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要见到你受伤,心里一定会难受死的。」
「你啊,宁可让别人心里难受……」
「不,反正我皮糙肉厚,摔不死打不烂的,根本不要紧。」萧同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道:「我不要你受伤,也不要莫离受伤。」
小悠看看他,一时默不作声。
牢中无日月,渐渐地萧同的伤已经全好了,正如他自己说的,他这人钢筋铁骨,摔不死打不烂,只要不缺胳膊少腿,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
自从他能自己动弹了,小悠就回去分堂办事,还得去府里给老爷夫人宽心,萧家父母来看过萧同一回,但夫人哭得太厉害了,他们就不让她再来。
闲来无事,萧同和牢里的狱卒们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称兄道弟,家里和小悠把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使下来,他们得了不少好处,自然不与萧同为难,再说当年他打死齐德的事大部分人都知道,很是称赞他行侠仗义,为京城除了一个恶霸,给大伙出了一口恶气。
牢里无事,又不许动刀,萧同实在难耐,干脆拉他们喝酒赌钱,每日里吆五喝六、吃上赔下、乌烟瘴气。
这天萧同正在想这日子过得太平静了,齐尚书府的人怎么可能没动静呢?还有宫里,就算太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放了萧同一马,但宫里闹刺客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压得下去?在牢里住了快一个月了,连提审都没提,难道看在他为民除害的份上……
「同哥儿,你家里又送好吃的来了!」牢头黑皮拎着个大食盒进来了,小悠知道这里的情况,每次都多送许多好酒好菜,收买人心。萧同一跃而起,又招几个狱卒来一起吃,人多热闹。
吃饱喝足了又开始赌钱,正当大家兴致高昂,一片混乱之时,外面一个尖细的嗓音喊道:「哟——这是天牢还是赌场啊?皇上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一堆混帐的东西!」
全体狱卒和萧同都大怒,回头一看,一个白白胖胖的内宫太监高高站在台阶上,后面还跟了两个带刀侍卫。
牢头黑皮连忙陪笑上前行礼:「公公您多包涵,兄弟们不当班,在一起小小的玩玩。以后不敢了。」
「小小的玩玩?」那太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只怕有人来劫了牢,你们也不知道呢!」
黑皮听他话说得重,连连称是,脑门子上汗都下来了,那两个侍卫手按刀柄,板着脸站在后面,一言不发。
萧同心中好笑,黑皮这小子,标准的欺软怕硬,念在他往日的关照,萧同向他使个眼色,朝桌上的一堆银子呶了呶嘴。那里堆着我们刚才下注的银子银票,大概有三四百两左右。
黑皮会意,连忙上前一步,小声地道:「请公公体恤小的们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辛苦,以后真的不敢了,公公干脆把我们这些赌具银子都没收了去,也算是对我们的惩治了,还有这两位大哥,也请高抬贵手,就当没看见罢。」
两个机灵的狱卒连忙把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收了,包成一包,恭恭敬敬地送了过去。那太监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官话,才让侍卫把东西拿了。
黑皮放下一颗心,擦了擦汗,又小心地问道:「请问公公光临我们这牢里来……」
「皇上有旨意,着户部侍郎萧平之子萧同接旨!」萧同一怔,黑皮连忙一捅萧同,叫他跪下接旨。
萧同莫名其妙地跪在地上,黑皮和其它狱卒也跪了一地,只见那太监从怀里掏出一卷黄色的卷轴来,徐徐展开,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罗里罗嗦念了一通,却原来是太后六十寿辰,皇上为给太后增寿,大赦天下,只要不是三等以上的重罪,一律赦免,放还乡里,原死罪者,免死,酌情量刑。听到最后,有一小段专门给萧同的,却是皇上念他祖上三代为官,忠良可嘉,萧同犯事时年仅十三岁,年幼无知,纯属意外伤人致死,故着罚银五千两,补偿苦主齐尚书,又降萧同父亲官阶一级,罚俸一年,仍留任原职。
听完圣旨,一室寂静,萧同半晌无语。就这么完了?倒不是萧同盼着自己被判刑斩首,而是齐尚书在朝上势力诺大,怎么甘心就这么算完?皇上又怎么想突然起降旨给萧同免罪来了?
「萧同,快领旨谢恩呐!」那太监不耐烦地道。
萧同急忙行礼谢恩,实在是大喜过望。
送走了他们,牢头和狱卒都围过来向萧同道喜,萧同兴高采烈,应承他们回头就让家里送赏钱来,不一刻狱中文书事宜全部办妥,萧同喜气洋洋地重新回到光明世界之中。
家中早已得信,派来车马接他,快快回到家中,萧同施展轻功连穿过三进院子,扑进萧夫人娘的屋子,娘儿俩个又哭又笑,萧夫人直说要带萧同去城西观音庙上香,感谢菩萨保佑,连萧父也红了眼睛,直摸着他的头叹息,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哥大嫂也陪着在一旁抹眼泪。
不一会小悠也赶来了,一家人高高兴兴,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吃了个开心团圆饭。
饭后家人围坐闲谈,才知这一月来萧同的父亲和大哥四处奔走,关系人情托了无数,萧平甚至亲自上折子向皇上请罪,言词切切,愿罚自己官阶俸禄,只求保儿子一命。而齐尚书府自然也全力活动,坚决要置萧同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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