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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的思考让他暂时无暇估计心头那诡异矛盾的心思,全心全意地分析起眼前的情况。凌博今的车在有条不紊地行驶着,再往前,就是高速公路。难道赵拓棠在高速公路上等他?这不可能。相信凌博今也不会相信傻乎乎地相信赵拓棠在高速公路等他这种鬼话。难道是去h市?那坐火车不是更方便?为什么一定要半夜三更开车去?凌博今应该也不会相信这种说辞吧?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赵拓棠在前面等?可前面只有路,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在路边谈。手机猛然响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常镇远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刘兆。&ldo;你现在在哪里?&rdo;刘兆问。常镇远道:&ldo;前进路,往高速公路的方向。&rdo;&ldo;你去那里干什么?&rdo;刘兆道,&ldo;和尚在你的相反方向。&rdo;常镇远的心咯噔一下,&ldo;和尚的手机关了,你怎么知道?&rdo;刘兆道:&ldo;我在他身上放了跟踪器。我觉得事情不对头,你快去接应和尚。我已经让大头赶去接应了,不管怎么样,你先拖住。&rdo;常镇远放下手机,慢慢地减低速度。他不敢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准备掉头。如果凌博今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在对方手上,那么自己任何的反常行为都会给他带来危险。之前他跟对方跟得这么紧,一定被重点关注。常镇远一双眼睛不断地在道路两旁寻找着契机。终于,前方右边出现一条小路,通向路边的房舍。他立马打方向灯,然后悠悠然地拐进去。前面的车似乎注意到他脱队,特地减速等了会儿,似乎在观察他。常镇远按照正常的速度一直开到居民楼楼下,熄火,静静地在黑暗中等了三分钟。这三分钟绝对是一种煎熬,常镇远抽了根烟,看着后面又有车追上去,才重新起火,掉转车头,冲上公路,往反方向开去。刘兆不断打电话通报凌博今的方位。其实不需要他说,常镇远心中也隐约有数,刘兆的话只是让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罢了。&ldo;他停下来了。&rdo;刘兆绷紧声音道。常镇远皱了皱眉,按照车速,不应该现在停下的。他往开着扬声器的手机望了眼,&ldo;哪里?&rdo;&ldo;地图上显示的是加油站。&rdo;刘兆道,&ldo;难道没车油了?&rdo;&ldo;不可能。&rdo;常镇远想也不想地否定,&ldo;赵拓棠既然行动,就一定会把这些细节都准备得妥妥当当。&rdo;刘兆道:&ldo;也许有意外。那他们停下来干什么?难道那里就是目的地。&rdo;常镇远道:&ldo;不可能。&rdo;他继续否定。刘兆也不生气,继续问道:&ldo;理由呢?&rdo;&ldo;加油站随时都有可能来人,很不方便。&rdo;常镇远道。刘兆道:&ldo;那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rdo;常镇远面色凝重。两人都没有将这种可能说出来。八分钟后,刘兆证实了他们的揣测。&ldo;在加油站找到了凌博今的衣服和鞋子,追踪器在鞋子里。&rdo;刘兆顿了顿道,&ldo;希望他们给他准备了可以换的衣服。&rdo;常镇远很想把手机丢出去。幸好刘兆及时说了一句话制止了他的冲动,&ldo;从种种迹象来看,和尚应该是暴露了。我会通知当地派出所进行大规模搜索。赵拓棠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和警方硬碰硬。我们只要让他感觉到有暴露的风险,他行动起来就会有所忌惮!&rdo;常镇远原想说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到这个地址来,转念一想,他重生到现在,很多事情都出了轨,难保这次不是。他道:&ldo;我报一个地址,你派大头他们直接过来。&rdo;&ldo;地址可靠吗?&rdo;刘兆没有浪费时间问地址的来源。常镇远道:&ldo;不一定,双管齐下吧。&rdo;&ldo;好。&rdo;77、气势&ldo;汹汹&rdo;(六)凌博今裹着一件浴袍坐在后车座。左右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光坐着,就能感觉到他们凸起的肌肉。在他面前,他们并没有伪装。当然,凌博今绝对不会以为这是他们对他的信任,应该说,这是他们对自己的信任‐‐他们压根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凌博今沉静地望着前照灯照不到的前路。他们打算找一个不见人烟的地方下手?顺便埋尸荒野?为什么他们这么肯定警察不会追上来?赵拓棠还有什么暗手?头儿预测到这一点了吗?师父在哪里?他的脑袋有条不紊地闪烁着这些疑问。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的情绪竟然无比冷静,甚至连血液流动都很缓慢,就像蓄势待发的野兽,仔细地观察着环境和对手,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车在一个岔路口驶离大道,拐进斜坡小道。道旁景致越来越幽静。车窗不时被树叶刮过。凌博今的思绪渐渐抽离脑海。他感到自己的冷静渐渐成了冷凝,几乎凝固住身体的血液和细胞。喇叭突然响了下。整辆车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左边人骂骂咧咧地道:&ldo;搞什么鬼?吓死人啊。&rdo;司机道:&ldo;有只野猫。&rdo;&ldo;碾死就好了。&rdo;左边人道,&ldo;你还怕把车撞凹了?&rdo;其他人好像听到很好笑的笑话,哈哈地笑起来。凌博今听着他们的笑声,感到血液在适才的喇叭声中破冰,低调地翻滚起来。心跳在翻滚中渐渐紊乱。他平静地看着前方,无声地调节着呼吸。&ldo;这小子是我见过最木的人。&rdo;左边的汉子突然说道。车里的声音诡异地空白了一秒钟。随即副驾驶座上的人附和道:&ldo;人家这叫冷静。&rdo;左边汉子道:&ldo;吓傻了吧?&rdo;他的手突然往凌博今的大腿上拍了下,随即隔着睡袍磨蹭着,&ldo;细皮嫩肉的,哪里像警察,我看是做鸭的料。哈哈哈……&rdo;副驾驶座的那人也跟着笑起来。凌博今握紧拳头,拼命地克制住把那只手打掉的冲动。幸好左边汉子并不是真的要调戏他,下过之后就把手缩了回去。车像右边一转,拐上山路。路很陡峭,不停地颠簸着。其他人像是常来,都没什么表情。凌博今在心底暗暗地数着时间。距离离开大道差不多过了二十六分钟,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出现?难道失去追踪器之后,刘兆他们真的被跟丢了?旁边的人虽然没有亮过枪,但直觉告诉他,他们手上绝对有家伙。即使没家伙,他也没把握在这样强悍的四个大汉手里逃脱。看来这次赵拓棠是铁了心要干掉他。他能够借助的,只有环境了。也很黑,周围的树林很茂密,要是隐藏得好,应该能撑个把个小时。他正想着,车已经驶出树林范围,到了一处草地上。月光很亮,照着草地泛起星星点点的白光,就像一条专门为他准备的星光大道。凌博今被人从车上推下来,踉跄了几步站稳身体。赵拓棠双手插着裤袋,背对着他,仰头看夜空。他身后站着两个人,虎视眈眈地望着凌博今,大咧咧地用枪口向他问好。&ldo;这就是你合作的方式?&rdo;凌博今开口,声音嘶哑。赵拓棠的手从裤袋里伸出来,摸出一串佛珠,戴在手腕上。如果常镇远在这里,一定知道这是他每次在杀人现场时的习惯。这串佛珠还是当年姚启隆送给他和庄峥的,请高僧开过光,据说能挡煞。姚启隆死后,庄峥觉得这东西纯属唬人,没再戴过,但赵拓棠还是把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ldo;你不怕知情人z把你的事情都抖出去吗?&rdo;凌博今喊道。赵拓棠回过头。月光落在他的身后,将他的脸藏在阴影处。黑,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颜色。他缓缓道:&ldo;根本没有知情人z吧。或者说,那个知情人z就是刑警支队。我应该说刘兆聪明还是笨呢?随便编几句瞎话就想空手套白狼?&rdo;凌博今冷笑道:&ldo;我看真正笨的人应该是赵先生吧。很多事情并不是赵先生觉得不可能就不可能的。&rdo;赵拓棠也不恼怒,淡然道:&ldo;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冰爷去纺织厂的时候,被埋伏的警察捉过正着?&rdo;凌博今怔了怔,&ldo;怎么可能?&rdo;&ldo;你是不是没想到我真的请来了冰爷做交易?&rdo;赵拓棠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橡皮手套,慢吞吞地套在手上,&ldo;我实话告诉你,就算庄峥安插了一个知情人z,他也不可能有我的把柄,因为录像在庄峥到手的第一时间我就拿回来了。&rdo;如果常镇远在这里,恐怕又要大吃一惊。因为前世庄峥从冰爷手里拿回录像虽然费了一番周折,却不似这一世这么困难,竟在出事前一天才到手。&ldo;冰爷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他既然把东西给了庄峥就绝对不会再留一份。&rdo;赵拓棠道,&ldo;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那个所谓的知情人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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