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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末日的超市不花钱（第2页）

路边的树叶早已经失了绿色，片片焦黑干枯，蜷缩在树下。时不时，林三酒就会看见几个躺在上一动不动的人——皮肤的每一寸都是烫伤，身体早已经没有了起伏。

再坚强也好，林三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她有些恐惧、有些反胃吞咽了一下，嘴里却干干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咱们把剩下的可乐喝了吧！”身后传来卢泽干哑的声音。

林三酒想了想，把最后一罐可乐掏出来了。市里食水有的是，不必在外面冒险节省这一点。过去一口气都喝不完的可乐，这个时候却觉得实在是太少了——两人也顾不上好喝不好喝，连忙你一半我一半将滚烫的可乐喝空了。

扔掉罐子，又走了一会儿，购物中心的正门渐渐露出了清晰的模样。

往日永不停歇的喷泉池，干干的皲裂开来，好像从来没有湿润过一样。然而几具面朝下趴在池子里的尸体，却表明这个喷泉曾经是他们最后的一线希望。死后皮肤又被烫伤的尸体，七零八落倒在了每一处方，触目惊心。

林三酒低着头，小心避开上的尸体，一跳一跳前进。偶尔一抬头，却现卢泽背着玛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前面。

刚刚奇怪他怎么走得这样快，马上就有了答案：卢泽一点儿也不在乎似的，踩在一个年轻妈妈模样的尸体的后背上，如履平般走进了购物中心的大门。

林三酒忙赶了几步，追了上去，在他胳膊上恼怒重重一拍：“你就不能对死者尊重些？”才说一句话，嗓子就干得疼。

卢泽被她吓了一跳，表情隐隐有些迷茫，随即才反应过来：“噢，噢！那个啊……抱歉，我见过的死人太多，大概已经有些麻木了吧。”他不好意思露出一颗兔牙：“我刚开始，也跟你一样的。”

见他态度好，林三酒即使不舒服也没再说什么，便转开了话题：“往那边走，有个电梯下去就是了！”

卢泽点点头，随即抬头打量了一眼购物中心，轻轻赞叹道：“这儿确实漂亮……”脚下没停，紧跟着林三酒一路朝市走去。

据说这家购物中心，还是法国的一个著名建筑师设计的——一共五层楼高，中间是空的，种上了浓密的热带植物。大概是分了层的缘故，热带树木一直高高长到了五楼电梯的位置，走在这儿的时候，感觉仿佛在原始森林里漫步一样。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欣赏了。林三酒飞快瞥了一眼，只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摇摇头，冲下了电梯。

看见市的时候，两人不禁都吸了一口气。

情况比林三酒预想过的还糟糕——能想到这家市的人，肯定不止她一个；可是这市的情况，仍旧叫她觉得始料未及。

昨晚异常升温的时候，这家市显然正在营业中，因此挤满了人。当然了，这些人此时都已不能动、不能说，伏在了上变作了一具具尸体。昨夜的混乱仿佛被凝固了下来似的：到处都是滚落的空瓶子，矿泉水瓶、饮料瓶……米色的板上洒溅着一片片果汁饮料干涸后的痕迹。饮料架上跟遭到了洗劫似的，乱七八糟躺着最后几瓶水，而上好几个死人的怀里，都正牢牢抱着一堆饮料。

最令人咂舌的是，有一个收银员的死因明显不是脱水——她的后脑勺深深瘪了下去，面前的收银机大开着，里头空空如也。

卢泽啧啧了两声：“抢钱的人现在可该傻了吧！”

“如果他还没死的话。”林三酒早已口舌干燥不行了，从门口一具尸体的怀里抽出一瓶水，毫不忌讳咕咚咕咚喝了半瓶，转手递给了卢泽。

看起来，虽然市里遍布尸体，又经过了一番混乱，可至少目前维持住三个人的食水，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卢泽背着玛瑟走了一路早就累了，将她放在板上咕哝着：“明明不是个真血肉，怎么还这么沉……”

林三酒坐在一个没有死人的收银台上休息，一听这话，耐不住好奇问道：“我早想问了……之前玛瑟在，我也没好意思。那个堕落种说她是假血假肉，是什么意思？”

“她是我分化出来的人格，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卢泽一边说一边喝水，“不过，她的真实程度却是取决于我的能力大小……如今我能力不足，所以玛瑟身上很多方还不太……呃，完美。”

林三酒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两人补充过了水分，又休息了一会儿，随即感觉到了空空的胃肠正在一阵一阵难受。

“咱们去食品区看看？”林三酒提议道。

“等等。”卢泽拦住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这儿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可以作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