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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策玄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做事随心所欲,百无禁忌的少武神,在临阵对敌时连自己的性命都可随意拿来作赌,却因这样一句话而瞻前顾后、忐忑不安,甚至于刚说完就开始后悔,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会不会吓到她?
她会不会觉得他太过孟浪唐突?
药香袅袅之中,身后传来女子清泠如水的嗓音:
“这样的话,你可同别人说过?”
“——没有!”
大约是觉得自己答得有点太迅了,谢策玄轻咳两声,掩饰了一下。
“别人……也没几个女子像你这样,这么直白啊……”
背后的伤痕处理得差不多了,濯缨绕至他身前,俯身垂眸,蘸取一点冰凉药膏,轻轻点涂在他胸前滚烫的伤口上。
流丽乌从她肩头滑落,从谢策玄的视角,恰见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和掩映在轻罗衣襟下的一点锁骨。
他立刻撇开脸,将自己坐着的矮凳递给濯缨。
“……你站着不方便,还是坐着吧。”
濯缨也没推托,顺势坐下。
病舍内铺着柔软绒毯,谢策玄就这么随意坐在绒毯上,他个子高,坐在地上的高度反倒更适合濯缨给他上药。
只是这样坐着,距离好像陡然变远了许多。
不知怎么,之前还觉得她能亲手给自己上药就已经令他十分欢喜了,但现在光是上药还不够,还想和她再贴近些,靠近些才好。
于是濯缨刚坐稳,就见支着长腿的谢策玄勾了勾她的矮凳,将她连人带矮凳勾得更近了一点。
被他两条腿拘在中间的濯缨明明坐得比他高,却好似被他整个人包裹在他的气息之中。
“悬着手多累啊,这样是不是舒服点?”
仰望着她的少年眼底淬着光,明明是臣服的姿态,然而勾勾腿就能将她整个人推动的力道,又叫人极难忽视他刚韧坚实的体魄。
濯缨轻轻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L,她又道:
“我不看别人,你方才的话,今后也不要再同第二个人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
他答得飞快,仿佛根本没过脑,抬眸一瞥,才见他似乎根本没听她说什么,只一双炽热如烈火的眼直勾勾瞧着她。
濯缨指尖缩了缩。
不太一样了。
尽管他自己或许都没察觉到,但之前的他可不会用这种带着本能侵略性的目光盯着她看。
谢策玄确实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
他只是觉得……她生得真好看。
给他涂药的手指很细很软,比天医府那些笨手笨脚的小童柔软多了,但这样的一双手,却能拉开千钧之力的落日弓,决然坚定地射向自己的仇敌。
这样清瘦又单薄的身躯里,到底藏了多少不屈不挠的力量,又吞
下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难呢。
想更靠近她一点,更深入一点,想让她多笑一笑,想让她如月清冷的眼里盛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把眼睛闭上。”
被他盯得有点局促的濯缨命令道。
谢策玄也没问缘由,乖乖闭上了眼。
待药膏覆上他眼睑时,他才现自己的眼皮上也有细小的擦伤,但太浅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半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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