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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打的出租车司机一把把我们拉住,只听出租车司机也扯开嗓门子喊了一声,“上车,我给你撵去。”我一听,这口音是纯东北的啊,也没顾得说什么,拉着三姥爷上车就撵。那辆摩托上的俩小子戴着头盔,看不出模样,背着三姥爷的包呼呼地往前开。似乎没有觉察到,摩托车后面的出租车正在踩着油门。我估计,他抢惯了南方人,以为到处都是好欺负,似乎养成了好逸恶劳的恶习,从来都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暴脾气的东北人,还是个大花臂。
摩托车拐进了一处胡同,出租车也悄然跟到路口,三姥爷说,“下车,捉贼捉赃。”
我悄悄地将电木手抠子戴在右手上,我给司机留下一百块钱,告诉司机等我们一会。司机说,“你们小心点,那帮人是西北帮的,不行就报警吧。”
三姥爷没管那一套,全仗着这些年一直都没断的好身手,我也紧跟在后面,几个健步就撵到胡同里。这俩小子正在翻包,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钱包已经被翻开,里面的现金早就不见了踪影。这俩小子正在开心庆幸好收获,猛一抬眼,没想到我一个电炮冲了过去。那可是带着电木手抠的右手,那得多大劲儿,那小子槽牙肯定给干飞啦。这也三姥爷教我,不出拳则以,一出拳必须出一击重拳,一招制服。这小子一下子倒在地上打滚。另外的小子正想骑上摩托车,被三姥爷一步抢先,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劲,摩托车被掀翻了,给那个小子砸得恍惚一下。
这小子还算有经验,从裤腿子上抽出来一把小短刀,上来就是一下子。眼瞅着三姥爷就要落下风,我心急,正好旁边不知道从哪掉下来块大红砖头,我借着劲拍了过去,正好拍到拿刀的那小子后脊梁。这小子嗷地一声,转头拿着刀直奔我来。正在这时候,我看见司机大哥拿根半截子钢管,飞奔过来,冲着拿刀那小子咔嚓一棍子,把那小子一下削到地上,刀也嘣到旁边。我上去,用带电木手抠的右拳,冲着软肋一顿打,把这小子打得蜷缩到地上连说,“服了服了。”另外的小子,满嘴是血,眼瞅着左下巴已经脱臼,跪在地上捂着腮帮子。
我冲司机大哥拱拱手,问,“大哥贵姓?”
司机大哥说,“我只告诉你我是牡丹江的,这块司机全是黑龙江的。东北老乡有难,哪能不拔刀相助。”
跪地上的那俩小子一听,捂腮帮子跪地上高个说,“早知道是东北的,不抢好了。”
我说,“干你八辈祖宗,把钱给我吐出来,不然废了你的大槽牙。”我冲着那俩倒在地上的摩托车的仪表盘,用电木手抠子重重地敲了几下,仪表盘的被敲的稀碎,顺便我把那个油箱子干瘪了,司机用铁棒子把轴承给敲弯了。
这俩小子估计从出道以来也没遇到这主,立刻把衣服兜翻个底朝天,双手把钱和双肩包递给三姥爷,像个乖孩子跪在在地上求饶。这伙盲流子不但把刚才抢的钱掏出来,还把上次抢的钱也一并倒了出来。
三姥爷说,“走,扯呼,回家。”
牡丹江大哥飞快将我们送到酒店,三姥爷说留司机喝几杯,牡丹江大哥说,“还得混生活,不能喝酒,改日回东北再喝。”
深圳的夜温暖而湿润,都接近午夜,感觉人们才出来纳凉。我是惊魂未定,三姥爷却泰然自得,三姥爷说,“去街边喝点给你压压惊。深圳就这样,外地人的天堂,都在努力地活着,即使是拎包的。”
第二天早上,我和三姥爷乘坐小公汽往广东跑。路的两边的山坡上是红色土壤,时不时有老农在用水较着浇灌着菜园子。我心里设想着广东农民辛苦的样子,脑袋里更多地是浮现出,“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的粤语歌,听得我浑身是劲。小公汽每到个小站,都有当地人上上下下,讲着广东白话,一句也听不懂。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从小唱的粤语歌曲,学得再惟妙惟肖,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东施效颦。
从终点站下车,围拢过来一大堆摩的,用着广东白话揽着活。我也不会广东白话,直接用东北话告诉他们去哪,竟然没有那个摩的愿意拉我。我问三姥爷,“要不咱们打个出租车吧?”
三姥爷说,“我还真想做做摩托去一下老丫头家。”我也只能答应。好不容易找了俩个摩托车,把地址告诉他,摩的师傅用生硬的普通话说,“安全帽戴好,不远,起步价给五块钱得了。”
一路上,我的心情有点忐忑,摩托车骑得飞快,左窜一个胡同,右窜一个胡同,生怕我和三姥爷又给坑了。广东天气热,粤港澳本地人明显比北方人,矮那么一头。想想硬件上占了很多优势,也就把狐疑的心情抛到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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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市井里,最大的特点每层楼的窗户上都按着外护栏,还有稍微有点条件就会在窗户外面搭起凉棚,防止灼热的阳光直接照射到屋里。尤其是正午时分,感觉大太阳就是从脑袋顶子上直接泼下来的一样,街面上的柏油路面,像刚刚从炉子里的沥青,油汪汪,有点可爱。
小姨的楼房有个外楼梯,每一家都是独立的院子,院子楼门口散放着栽在大花盆里的橘子树,结满了金桔,橙色的小果子挂满枝头,非常好看。楼门口,会用个小木头牌子镌刻着这家住户的姓加个“宅”字。比如王宅,欧阳宅,让人觉得在每个楼梯木头牌子的背后,都隐藏在平凡而又生动的故事,等待着人们去现和撰写。
大熊早在家里准备酒菜,数着时间,核计着三姥爷到哪了。差不多的时候,就在楼下候着,迎接来自东北第一波客人的到来,况且还是岳父泰山大人,他丝毫不敢怠慢。小姨的工作竟然出奇的忙,大熊请的假,短短时间里,几个小菜都已经端上了桌子。
大熊说,“爸,广州这边喜欢喝洋酒,我给你老准备完了。最流行的法国白兰地,喝一口想喝第二口。
三姥爷说,“我可整不了那个洋事,尝尝就行,喝酒是年轻人的事,不误事,不多喝。”
小姨隔了很久都没有下班回来,三姥爷说,“我们再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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