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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皮肤终于要被火焰灼烧,那一巴掌迟迟未落。
遂钰听到耳边传来叹息,他说不清那是失望还是愤怒,抑或两者都有,只是这一声,谁都叹得,只有萧韫不行。
潮景帝轻轻笑起来,笑得凉薄,他弯腰抽出遂钰藏在小腿内侧的匕,匕贴着他的皮肉,温度与体温趋近相同。
刀刃离开刀鞘的刹那,萧韫感受到遂钰身体的僵硬,他微微拍着遂钰的后背,挥刀斩断被火焰招惹的衣角,说:“当朕得知你要帮阿稚跑的时候,着实惊讶了很久。”
“明明自己手无寸铁,却仍要救足以令自己惹至杀身之祸的公主。”
“好在,阿稚跑了,你没有。”
他双臂并未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遂钰抱起,遂钰来不及惊呼,嘴唇便已被堵住。
刺痛与粘稠滚烫的鲜血一同席卷,萧韫像只真正的野兽,疯狂撕咬着他的唇舌,似乎是真的打定主意要从他身上扯下来一块肉。
遂钰慌乱地用双手想要推开萧韫,但他抱得太紧了,像两块磐石般死死将他挤压在中心。
他躲不了,逃不掉。
橘红的火光终于惊动内监与巡逻的禁军,殿外传来急匆匆且慌乱的脚步。
“着火了!”
“玄极殿走水了!”
“陛下,陛下还在里头!”
“陛下!!!”
众人纷纷涌向玄极殿,却均被守在殿口的领内监拦住。陶五陈气定神闲,不见分毫慌乱,斥责道:“慌什么,在玄极殿做了这么些年的差,该进的不该进的还没搞明白吗?”
“可是,公公你看那火光,都要烧到天上去了。”宫女小声道。
陶五陈:“小公子在里头伴驾,没有陛下的旨意,谁敢进?!”
提及“小公子”着三个字,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瞬间便都明白了。
小公子与陛下置气也并非一两日,大抵是这些日子小公子被朝中琐事牵绊,并未时常住在玄极殿,以至大家伙忘记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宫人们定定心,当即有序且沉默地从各处搬水过来,不再多问,亦不见慌张。
陶五陈拢着手,杵在原地打量着火光。伺候潮景帝这么些年,倒也头次见玄极殿里走水,许是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主子们的事,做奴才的不便多问,将脑袋别在裤腰带,当差时小心揣度着做。
好在火势未真正不可控前,皇帝一脚踹开殿门,怀中人的脸紧紧埋在皇帝胸前,浑身裹着暗色龙袍。
萧韫罕见地出现气急败坏,甚至面如菜色的神情,颇为晦气道:“陶五陈!”
“老奴在!”
萧韫:“把荷台收拾出来,叫御厨送几道利口的吃食。”
他回头望了望殿内的火光,冷道:“今夜若有一人说漏了嘴,即刻绞杀,诛九族。”
陶五陈连连点头,扬声道:“来人!你们几个快来救火!”
潮景帝没想过遂钰会真的冲进火海,或者说,他根本没预料到这次他会挣脱他的桎梏。
唇分之时,遂钰抓住萧韫的肩膀,头颅狠狠砸向他的下巴,萧韫手一松,只是眨眼的功夫,遂钰便已身处火海,一抹格外清丽的靛蓝,在火光中显得特别而又决绝。
荷台离玄极殿很远,却是个难得清静之地,常用于留宿外臣或是贵客。
遂钰在萧韫怀中颤抖得厉害,马车内铺了厚厚的毯子,上车前,萧韫本想先将遂钰放进车里,但遂钰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萧韫只好抱着他走了段路,直至遂钰情绪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