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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景宸没有猜错,此人叫田梁河,原是高炎平的得力干将。高炎平死后,高炎定年节里会在王府中宴请将士武官,这人也在每年的受邀之列。
为了宽这帮惦念旧主的武将的心,高炎定总会在宴会上让绿蜡将侄女抱到主位上,代替她早逝的父亲接受下属的拜谒。
涣涣聪慧,记性极好,所以能认出田梁河来。
田梁河长着张圆脸,五官普通没什么记忆点,身材劲瘦,但嗓门很大,中气十足。
他道:“人贩子?南地来的?”
田梁河并不需要这伙人的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贩的货如何?”
为的人牙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将士单手提溜起来,扔在骡车前。
人牙子战战兢兢地撩开车帘子将里头坐着的十来个妇孺驱赶下来。
这些人很多衣不蔽体,缩手缩脚地站成一排,在寒风中像十来棵摆动的蒿草。
明景宸现,那位田参将的视线直接掠过了十岁往上的女子和男童,总在四五岁上下的女童身上游荡。
可惜那一辆车上大多是十多岁的女子和男孩,唯一的女童身上还有残疾,田参将大摇其头,直接命令道:“下一辆。”
人牙子只好又接连将三四辆车上的人赶下来,让田参将品鉴。
明景宸攥紧车框,之前他认定他们不是高炎定派来寻找自己和涣涣的,只因为这帮人的言行举止不紧不慢,姿态闲散,根本没有身负要务的紧迫感。
可现下他们又在搜找女童,究竟要干什么?
照这个展,若等他们看到这辆车,认出了涣涣,又会如何?
明景宸赌不起,他直觉上认为这伙人目的不纯,如果涣涣落到他们手上,绝不会有好下场。
他的直觉向来好的不灵坏的灵,由不得人不信。
明景宸把涣涣的头扒拉得更加狂野,还从车篷子上蹭了一手污垢抹在她脸上、手上。
他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憋笑道:“只要不说话,就是你的坏蛋叔叔也绝对认不出你来。”
涣涣头脸像个煤球一样黑不溜秋,只有一双眼睛大而明亮,以为这又是婶婶的新游戏,她便期待地望着外头的热闹,浑然不知害怕。
也许是上天保佑,田梁河在相看到第六辆车后,竟不再让明景宸所在的这一辆上的人下去。
他从前面那十来个人中挑了个四五岁大的女童,别的一句话未说,直接让属下扔了锭银子给人牙子。
那属下不顾孩子的哭喊直接粗鲁地将她抱上马背,挥鞭策马跟着大部队扬长而去。
尘土飞扬中,明景宸听着风里逐渐消散的孩子哭声,心头格外不安。***高炎定将两头猞猁捕杀后,将洞穴内外的贼人尸一一查探了一遍。
洞外的人是被猞猁抓咬而死的,而洞内的三个就是人为弄死的了。
他捏着四枚头饰,认出是上元节那晚明景宸头上簪着的饰。
洞里还有小孩的足迹。
那祸害和涣涣来过这里!
等亲卫来报说有所现后,高炎定一行人跟着足迹和猞猁的爪印一路寻到了山崖边。
崖边草叶上有干透的血迹,以及一支花簪。
依旧是那晚明景宸佩戴在头上的。
高炎定眼中布满血丝,因为太过用力还把花簪给折断了,裂口处将他的手掌划得鲜血淋漓。
“找!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高炎定和亲卫绑了特制的绳索下到崖下,可绳索长度有限,没法直达崖底,下面黑洞洞一片,弥漫了雾气,实在看不清底下究竟是何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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