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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学校里喻文州见不到黄少天，回到家，喻文州已经在克制自己不去敲202的门了。可是黄少天就像销声匿迹一般，再也没了联系。

黄妈妈担心儿子的学习，一直没有给黄少天买手机。不过之前他和喻文州形影不离，有没有手机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况且就算黄少天想玩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喻文州也会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玩。

不过眼下，不能交流就成了很大的问题。

他从喻妈妈那里听说了一些零碎的关于黄少天的情况。黄少天很抗拒自己的性别，不知道是天生对信息素敏感还是心理作用作祟，他不太喜欢有alpha接近他。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有时候呆的时间久了也会觉得不舒服，就只好自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隔绝外面alpha父母的气息。

喻文州的笔记本上，关于黄少天的描述越来越少。之前每天能洋洋洒洒写出一页的小作文，现在笔记本上只有零星几行字，还都是喻文州从喻妈妈那里听来的消息。

喻文州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有一部分情感被活生生从他的生活里抽离了。之前和黄少天在一起，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现在见不到他，总感觉缺了什么。可是他无能为力，因为他们的第二性别不同，因为黄少天还没过危险期。

开学快两个月，喻文州唯一一次见到黄少天，是在一次体育课。他们班这节课本来是数学，因为数学老师有事临时换成了体育。恰好，黄少天的班这节课是体育课，喻文州隔着操场远远地看到了黄少天的身影。

oga所在的班级，老师似乎在嘱咐着什么，大家排排坐在地上听老师讲话。明明是体育课，却并没有参加体育活动。

明明少天最爱动了。喻文州想。

他看到黄少天蜷着腿，双臂还膝坐着。他把校服的拉链一直拉到了头，领子竖起来，半张脸埋在衣服领子里。

喻文州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觉得黄少天明显的瘦了。他们的校服是运动服，松松垮垮的，黄少天露出一截细细的脚踝，像是好不容易才撑起伞面的伞柄，两条腿在校裤里晃荡。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一阵心酸。他记得黄少天之前总是不好好穿校服，要么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要么大敞着衣服，露出里面的印花t恤，为此教导主任没少抓他做反面典型。现在的黄少天，就那么委委屈屈的缩在校服里，衣服拉的严严实实，大概是为了保护后颈的腺体。

少天不喜欢高领的衣服。喻文州清清楚楚的记得。喻文州真想跨过操场的白线冲过去，像以前一样还着他的肩膀，一起想下课去吃哪家的糖水。想和他一起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看黄少天一个跳跃扔进三分球时骄傲又得意的笑脸。

可一切都不复当初。他们都心有不甘，可又无能为力。

喻文州似乎已经习惯放学的路上只剩他一个人了。学校离家里有一段距离，他从初中开始就和黄少天一起骑自行车上下学。一开始他还是骑得他父亲以前的老式自行车，黄少天因为拿了市里运动会的短跑第一，黄爸爸奖励他，给他买了一辆山地车。黄少天一直不满自己的小伙伴骑得车配不上他炫酷的风格，就对喻文州咬耳朵说，“文州你下次考个班里第一，管叔叔阿姨要一辆山地车啊。”

喻文州挺无奈，他倒是不在意什么自行车山地车的。不过黄少天既然都开口了，那他不考个第一似乎有点不太好。所以喻文州的第二辆自行车也是一辆漂亮的山地车，每天和黄少天一起骑着车在马路上驰骋。他还跟着黄少天学会了脱把骑车，两个人时不时就双手撒开车把，装逼带风。

可是没得意多久，这个作死的行为就遭到了报应。那天放学，在经过一个施工的水沟的时候，黄少天的自行车轱辘被一块铺在地上的钢板绊了一下，他本来就没扶车把，一下子飞了出去。喻文州看着黄少天，连忙想伸手抓他，却忘了自己也双手脱把，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摔进了水沟。

好歹水沟不深，两个人一个撞破了右腿膝盖，一个擦破了左手手肘，一左一右，龇牙咧嘴的扶着自行车，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虽然狼狈，不过两个人都笑的开怀。那天的夕阳也是暖洋洋的，给每个人都渡上一层亮晶晶。

后果当然是挨了一顿训，黄妈妈坚信是黄少天撺掇喻文州干的好事，给黄少天上药的时候还按了他的伤口，疼的黄少天眼泪汪汪直求饶。喻文州坐在沙发上闷着声咯咯的笑，刚想抬手掩饰一下自己的幸灾乐祸，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一下子也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黄少天一边吸着鼻涕一边看喻文州，得意洋洋的冲他笑。

他们的少年时光总是明亮的。

喻文州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人，父亲有学术研究会去外地做交流了，母亲按理说早应该回来，做好饭等着他回家吃饭。而邻居家202的门却虚掩着没有关，喻文州有些疑惑，刚想拉开门，却发现里面一片兵荒马乱。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奶油蛋糕的味道。

黄少天家里，地上一片散乱，像是被人随手扔到地上。一向爱干净的黄妈妈坐在沙发上手足无措，似乎对凌乱的东西没有反应，而黄爸爸在安慰她。

”这是……怎么了？“喻文州有点吃惊，吵架了么？

”是文州啊……“黄妈妈见到来人后欲言又止，很快她又反应过来，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几个包子装到饭盒里递给喻文州。”文州，你先回去，阿姨这里有些包子，你先凑活着吃一点。对不起，阿姨家里有点事，得请你妈妈帮忙不能给你做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