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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御只想要更加接近墨夜，打破一切屏障。

  每一个细胞都接近毁灭，思想深处里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周御从来没有意识到的强劲力量被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

  那并不是滔天巨浪可以形容的力量，它像是从远古的深处不断摆脱和冲垮一切阻碍狂奔向光亮处，挣脱和剥离的束缚越多就越强大。当它与墨夜的力量交汇的那一刻，一口气将谛昕的身体完全侵占。

  与宋凛同时堕入冰原深处的谛昕是无比惊讶，甚至于他第一次产生了恐惧。

  在漫长的时光之中，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灭顶之感，他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被冲垮般分崩离析！就像是一团尘埃，一场飓风来袭，他的存在将被彻底抹杀！

  宋凛冲破了谛昕的桎梏，冰原裂开巨大的fèng隙，是宋凛脱离冰原向上而去的痕迹。

  他带起的冰粒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盘旋而过，如同一场笼罩天地的极光。

  而谛昕却沉入裂fèng的底部，挣扎着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已然支离破碎。

  墨夜和周御的力量重回体内，那一刻的畅快淋漓就像一场涅槃重生。

  周御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风滑过他的脸颊，他的人生中没有一刻像此时一般确定自己的存在。

  宋凛带着他们平稳地落地，他再度回到了人类的形体，墨夜用外套将他包裹起来。

  &1dquo;嘿&he11ip;&he11ip;你确定真的要杀了他吗？”墨夜扬了扬下巴，声音里带着一丝漠然。

  宋凛低着头，扣着外套的边缘摇晃着站起身来。

  他很虚弱，与谛昕正面交战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量。

  谛昕将冰原撞出了一道巨大而深邃的裂fèng，而他就倒在那道裂fèng里。

  宋凛来到了裂fèng的边缘，垂下眼帘看着谛昕。

  风推着他的身体，仿佛随时会将他吹下去。

  &1dquo;你想要杀了我吗？”谛昕的声音从裂fèng的底部传来，带着回音。

  他与生俱来的高傲之中带着一丝颓然。

  宋凛摇了摇头。

  &1dquo;我从没想过杀了你。我只想毁掉你。现在我已经做到了。”

  宋凛正要回头，谛昕的声音却再度传来，就像冰川坍塌的绝响。

  &1dquo;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人类。”

  &1dquo;我是或者不是人类并不重要。”宋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却又有一种坚定，&1dquo;反正没有什么能够永垂不朽，包括你我在内。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到哪里&he11ip;&he11ip;那么你呢？”

  周御和墨夜站在不远处看着宋凛的背脊。

  相较于这片一望无际的冰原，他是如此渺小，但他的背脊却又如此挺拔，就像一柄刺入天空的利刃。

  周御的视野穿过宋凛的肩膀，看见了无比辽阔的空间。

  宋凛抬起了手，几只雪域冰狼飞了过来，落在了他们的面前，低下头来，露出了臣服而卑微的姿态。

  &1dquo;我们回去吧。”宋凛跨上了其中一只。

  &1dquo;你确定？”墨夜歪过脑袋，&1dquo;此刻不杀了他，以后你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宋凛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用从容而平静的声音说：&1dquo;他的身体几乎被你们俩毁掉了，而他体内的病毒正在瓦解他的自愈能力。他会越来越虚弱，直到失去最后一点呼吸。不需要我们动手，尼伯龙根也会要他的性命。”

  周御明白宋凛那句&1dquo;尼伯龙根也会要他的性命”是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一种生物不存在致命的天敌。也许谛昕站在了尼伯龙根食物链的顶端，但尼伯龙根最终也以这种病毒来消耗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