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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往北吹的时候,李锋踏上了回家的班车。望着窗外的黄土高坡,高坡上星星点点的嫩绿,零零散散的羊群,蜿蜒盘旋的公路,他又想起了女人“打儿小就认识她。那会儿听爹说,她是老刘家的大女子。爹讲了许多文学社的事情,那个时代是一个动荡混乱的时代,也是一个激情澎湃的时代,当时社长是景星、张申,刘林、乔兰跟他是社里的骨干,个个都是当时镇北响当当的人物。后来景星从政,张申办报,刘林当记者,乔兰写小说,他入了行伍。那会儿他们这伙小年轻参与了许多大事件,干了许多大事情。抗战的时候,乔刘两家许多人都上了战场,没有回来。他那会儿是机动部队,象个救火队一样,黄河沿线,哪有进攻就去哪儿堵截,必要是时候,还要过河去战斗。爹身上中过枪,挨过刀,也算是为抗战出过力的人。爹领的人手好多都没有回来,埋在了战场。战争是残酷的,没什么道理可讲,人死我活,活下去就是唯一的道理。起义了,解放了,脱了军装穿上制服,公安一干就是一辈子。你也当了公安,也算子承父业吧。月月性子随了她娘,眼窝里揉不得沙子。过去的恩怨情仇,谁又能说得清。老一辈的感情债,儿孙们背负着,有个甚意思。月月他娘也不晓得咋教照的娃娃,不搭理你就不搭理吧。女人吗,都有些小性子,男人要大度些,多照应着就好。世事难料,不必强求。”
李锋清楚记得两人同桌那会儿跟后来的事情“月月在桌子中间划了条线,只要越过线,就是横眉冷对一肘子。两人整天吹胡子瞪眼,就是不说话。月月很聪明,学习很好,甚都一学就会。那时候精力旺盛,无学可上,无事可干,老师又管不下学生,就晓得瞎玩儿胡混,打架生事,心也不在肝花上,没事儿就纠结一帮人打群架。时间都叫人白白糟蹋了。
年龄到了,入伍当了兵,转业回来进了公安局,没几年就结婚生子了。本来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爹打倒了,婆姨划清界限领着娃娃走了,没两年就改嫁了。那会儿下放到哭咽乡派出所,认识了乔继业,酒喝多了,一来二去,成了好兄弟。
继业说,姑姑、姑父两人在乔家庄的学堂里当过山长,也就是校长,他也是两人的学生。两人学问大,人品好,娃娃们都喜欢听两人讲课。月月就是个小姑姑,跟她娘一个性子,为甚不搭理你,原因很简单,就是你成天打架生事,不学无术,她看不上、瞧不起你。说他见了月月,都得绕着走,生怕哪句话没说对挨训刮。
爹恢复职务,回城以后,听说月月去了农场,嫁人了,男人是个上海后生,白面书生。好些年没咋见过面,偶尔街上碰见也全当不认识,理都不理人。后来好象眼睛里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寒气,瞅得人心里冷飕飕的,有深仇大恨似的。
到了工地上,碰面的机会多了,晓得月月的男人叫王强。强子人挺好,学问大,人品好,咋听着跟她爹一个性子呢。听爹说,她爹好象就那样,在上海没少呆,有上海人的味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强子能写会算,能说会道,闲聊的时候明白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洗澡的时候瞅见过,也是个精壮汉子,不差多少斤两,身子很匀称,活儿也不小。后来跟他喝了不少酒,不知不觉就睡在一个炕上,拉了不少话,成了无话不谈、心心相印的好兄弟。
跟月月相好以后,也胡思乱想过许多事情,一开始见了强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就想开了,不就那么点儿事吗,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有什么好怕的。人家两口子恩爱得很,自个儿就是添油加醋而已,可没什么非份之想,盼人家好还来不急呢。有几点可以肯定,刘李两家的恩怨很深,自个儿既不清楚,也不明白,没法开解。月月没上心,露水情缘,长久不了。时局动荡,世事难料,随遇而安就好。”
回了镇北,李锋再没见过女人,喜子官复原职以后,想叫儿子去省城工作,跟他商量了一下,李锋不满地说“我不想去,如今好不容易回城了,干得好好的,去西安做什么。”喜子把他美美训刮了一顿“你小子晓得个甚,爹能害你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趁如今爹还有这能力,把你们几个都安顿好。再说句掏心窝子话,镇北这鬼地方,咱留下准没个好,往后你慢慢体会爹的苦心吧。再多的话我也不会说、不想说。叫你去,你就去,少拧次。”李锋没敢再说什么。没多长时间,调令下来了,他就去省厅报到上班了。
这期间,男人回城的时候,找过李锋几回,约着上过工地的老工友吃喝了几回。李锋感慨地说“回来还没工地上畅快,是非多,事情多。哪象那会儿,有假期,生活也不太复杂,简单,爽快。来来来,干一个。还是咱这些人在一搭拉话痛快。”男人说“工地是不错,可大家伙儿有家有室,时间长了,两地分居肯定闹矛盾,哪象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我跟婆姨都在工地上,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打了活光棍。”大家伙儿都笑了,男人说“来,干一个,别的没长,上了几年工地,酒量见长啊。”一伙人说笑吃喝,感觉天高云淡,生活中的不快烟消云散,畅快多了。人活在世上,总要有几个酒肉朋友,这样生活才更有色彩,更有意思,更有滋味。女人需要陪伴,男人更需要陪伴,男的女的都需要。
这次聚会过后,李锋彻底歇了串门子的心思。没过多久,他就西安去讨生活了。从此两人天隔一方,很长时间都没见过面。
跟男人接触多了,小王觉得这世上还有另一类人,有文化的人“他们行事、说话跟普通人不太一样,懂得事情多,眼界开阔。他们不咋在意平日里那些狗肚鸡肠的小心思,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他们更在意精神上的东西,说人活着要有什么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意志,听不太懂,可感觉那就是另一种更好的活法。”他有事没事儿就去找男人借书、拉话、喝酒,相跟上在城里转悠,听男人给他讲故事,讲镇北的历史,镇北的风情,讲上海的繁华,讲上海的洋文化,讲过去那个旧时代生的大事情,讲现如今这个新时代生的大事情。人与人之间,尤其是男人之间,关系并不复杂,只要走进他的生活,愿意以心换心,那关系一定错不了。生活中男人之间的关系为甚那么复杂,男人跟小王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自寻烦恼而已。世界很大,农场很小,多看看书,就晓得了。”农场的车辆使用并不频繁,装卸一般也有人管,小王有大把的时间看书。他先看些民间故事,再看能找到的小说,不懂的就去问王老师“王老师真是个好老师,不管问什么,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王老师给娃娃们开课,小王有空也去听“总比叫人昏昏欲睡的报纸强。”王老师本着传道、授业、解惑的精神,给四个人一搭上课。几年下来,王老师就把小学的知识给四个人全部讲解完了,各个虽说领会的深度不同,基础打得牢实程度不同,如果有考试的话,却也都算够合格毕业了。王老师意味深长地说“识文断字没有拦路虎了,书就能自个儿念顺溜了。加减乘除练熟了,算术就可以自个儿学了。有没有老师教照差不了太多,多琢磨,多走些弯路,也许更有意义,反正是自娱自乐,不差那点儿时间。”王老师还说“基础很重要,地基越牢实,起的高楼越稳当,半瓶子醋乱晃荡,也就听个响动,甚也弄不明白。做人做事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日积月累,千日之功就会不一样。时间荒废着,不用也不会多出一分一秒,人朝着一个方向走,总会有些进步,原地踏步打转是一辈子,天天走路探索也是一辈子,咋选择,自个儿掂量。”小王没什么好掂量的“王老师说干甚就干甚呗。可王老师把娃娃送回城,自个儿跟婆姨去了黄河工地。”小王很失落,虽说如今已是老婆娃娃热炕头的人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他一有空就抱本书看,感觉心里不那么空了。每次去城里,他就要去大院走一趟,看王老师回来了没,一来二去,跟乔老太太强老爷子就混熟了。他觉得有甚不懂的,跟这两人请教也没甚问题。家里还有许多私藏的旧书,老两口也拿出来任他看。书看多了,小王的脑子里也有货了,脑子里装的不再只是日常的琐碎。两位老人家很喜欢这个腿脚勤快、好学、好问的后生,后生很有眼力劲儿,担水、担炭、劈柴、打炭,见甚做甚“有四个轱辘就是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抬腿就来,拨腿就走,方便的很。”小王把这一套在家里也推行了,教婆姨娃娃识字识数,两个大小学生都很认真,不认真也不行,大的不敢动,小的可是要挨大巴掌的。没办法,在小王老师的淫威下,一家三口每天晚上都要点灯熬油念书。习惯了以后,婆姨娃娃觉得也挺不错的,婆姨更是乐见其成“念书没那么难。三口人其乐融融腻在一起过日子,不比张家门进,李家门出,成天拨弄是非强。”
男人跟女人时不时会到农场看一看,聊一聊。人在单位,这才是两人的根吗。三四年时间并不长,两人又回到农场上班,男人听小王说农场如今风平浪静,海晏河清“虽说日子还清苦,可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普通人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多起来,娃娃们嘻笑打闹的声音也见天嘹亮起来。”
小王远远瞅见王强跟刘月回来了,赶紧上前帮忙拎行李,一脸喜色“哥,姐,你俩可算回来了,再不走了吧。”男人说“小王,我俩也想你们,这次回来再不走了,老黑咋样。”小王嘿嘿一笑说“别提了,老黑如今训刮人更厉害了,谁不乖乖干生活就一顿拳打脚踢,几天都没个好脸色,大家伙儿如今干生活的劲头比原先强得没远近,其实也是,咱农场底子好,地里头随便拾拦拾拦就是好东西,哪象那些年坐吃山空,成天饿肚子。”女人说“还是老黑办法稠,三下五除二就拨乱反正了,那革委会那伙人呢。”小王咯咯直笑“还能有甚好干上的,拦羊去了呗。”男人淡然地说“再闹腾下去,日子确实过不下去了。物极必反,古之常理。一切最终还是要返璞归真,追本溯源,回到最根本上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跟着那伙人,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谁也不是傻子。”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场部大院,小王陪女人回家拾掇拾掇,男人去找老黑报到叙旧。一进办公室门,抬眼看见男人进来,老黑上去就捶了两下,扒着男人的肩膀左看右看咋也瞅不够“你小子还晓得回来啊。还是咱农场养人吧,瞅你如今黑成个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男人上前把老黑用劲搂了搂说“场长,你这些年太不容易了。我这个逃兵归队了,你还要我吧。”老黑老泪纵横,哽咽着说“要,咋能不要呢。你是我要来的,一辈子都得跟着我干。这下好了,往来这大事小情你都得多帮帮老哥。如今百废待兴,一切都要从头来过,没把我忙死。这下有靠头了,你小子可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男人推开老黑,定定地看着老黑“有甚你就说,没二话儿,保证完成任务。”老黑说“别在我这儿磨蹭了,赶紧先回家拾掇拾掇,串串门。明早上咱开个会,你听听,出出主意,有得忙呢。”男人告别了老黑回到小院,女人跟小王早就安顿好了。男人说“那咱去串串门吧,小王你也回家管婆姨娃娃去,过两天咱好好聚聚。”
三人相跟上出了门,男人拎着东西跟女人去了二蛋叔家,小王挥手告别回了自个儿家。一晚上,两口子都在东家门进,西家门出,串门拉话。天黑定了,两人才回到自家小院歇息。
接下来的日子,两口子成天都在忙活,白天忙场里的事情,晚上女人忙着接待来人,男人忙着跟老伙计们喝酒吃饭,谈天说地。小王是最高兴的,他最先叫男人去喝酒,等人齐了,跟大家伙儿说“强子回来了,再不走了,大家伙儿先给他敬杯接风酒。”男人跟大家伙儿一一碰了一下干了说“都是老弟兄,多谢了。”小王说“跟我们讲讲你在工地上的故事吧。”男人走了一关,给大家伙儿一人敬了一杯,边喝边说着工地上有趣的事情。他如今也学坏了,尽捡些听来的段子说,听得大家伙儿咯咯咯笑个不停,跟一群老母鸡似的。小王说“哥,你去了几年,酒量见长,这讲故事的能力也见长啊。”有个后生调侃地说“哥,你就没串个门子啥的。”男人说“工地上男多女少,我跟婆姨一年都见不上几面,成了活光棍,上哪串门子去,有那闲功夫,想办法跟月大夫多睡睡多好。”大家伙儿哄堂大笑,也体会到了工地上的人有多不容易。
半年多下来,农场渐渐有了生气。秋收过后,大家伙儿的脸上都有了喜气,男人瞅着挺高兴“肚子里有了吃食儿,走路都带着风,说话都有底气,神清气爽。再瞅不见几个做事儿蔫头耷脑,说话有气无力的人了。”男人跟女人连轴转,精神头却不错,脸色红润,也白净许多。男人眼瞅着地里的庄稼收割好,晾晒好,一一入库,心里感觉特别舒爽“工地虽好,毕竟不是自己的根,自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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