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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红的主意（第1页）

前面都是黄光军以第一人称的自述，其中自然是有些避重就轻的嫌疑，毕竟他是主人翁，他想怎么说都可以。或许他是有意地尽量将自己罪行说的淡薄，甚至干脆不提及，一跃而过，其目的或许是想为自己开脱罪行，逃避法律的制裁，从而想主观地将客观的事实磨灭掉。

作为审讯人，王建心里对此不是不清楚，不过以上这些暂时从黄光军口中所交待出来的事情，都是在他开始真正走向犯案的初期阶段，眼下要去寻找证据，说实话，已经很困难了。例如，他所讲述的很多年前坐庄的几只股票，现在去搜集那些证据好像已经不可能了，毕竟时过境迁、已经物是人非了。

想到此，王建有点不得不佩服黄光军的小聪明了——他承认自己有罪，却是在很多年前所犯的罪行，眼下已经找不到这些罪行的罪证了。而按照现行法律规定，只要找不到罪证，即使以往犯过罪，法律都将免除其刑罚，除非提供有力的人证与物证。

此外，他还交待了与詹姆士的结识过程，以及怎样在他的唆使下，一步一步走向犯罪的。似乎是有意在将自己的不幸怪罪于他人，把自己的犯罪原因归咎于他人的诱导和胁迫。

以上这些，王建自然都是了然于胸的。这还包括黄光军向银行借贷的10.5个亿，至今都还不清不楚，他却似乎都想轻描淡写地一晃而过......看着面前经过一番长时间讲述后，此刻陷入发愣发呆的黄光军，王建也随之陷入静默和思考中，脑海里像放片式的回顾着黄光军以上自述的每个细节：如詹姆士怎样进行洗钱，怎样坐庄股票、操纵股价，怎样假借贷款等等。

一番沉思之后，王建清楚明白了一件事，要想一层层剥开黄身上的问题，还得花费更多精气神。可更为紧迫的任务是，紧接下来，对黄光军身上所存的案件应当如何进行突破呢？何况今晚的他，也实在是够累的了。虽说疲惫，但是第一天晚上的审讯就取得了这么大的进展，黄光军也已开始交待问题了，这已经算作不小的收获了。所以，疲劳之下还略带一丝丝欣慰。

正想这会儿，他见到窗外开始泛白，东边的第一缕阳光的光晕开始显现，新的一天已经来临。他便起身对黄光军说道：“好了，今天的审讯就到此为止了，你等下可以去休息了。”

他的话刚落地，白雪再次走了进来，并且同时对王建说道：“按照组长要求，我们就让他在隔壁房间休息，具体由我们行动组成员轮流看守。现在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等会儿红猫、黄猫他们会依次过来值班。”

“哦！好的。你也一晚上没有休息了，等他们来了，也赶紧去休息吧。”王建用很关切的语气回答道。

“恩，好的。”白雪脸色也略带着倦意，却仍然装作很精神的样子，还十分抖擞地答道。

其实，按照王建他们“破军”行动组所了解到的情况，事情并非像黄本人讲述那样轻轻松松，简单明了，却又能让警察无懈可击，尤其是关于那笔10.5个亿的贷款，按照现有证据，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一笔假借贷款，因为至今都还未偿还给银行，而只要一天未还，那就是在骗贷。而且这笔贷款在通过黄光军日后几次倒腾后，即使现在需要偿还给银行，也用不着偿还10.5亿了，而只需要偿还不到原先的三成金额就可以了。

为何会如此呢？原来事情的真相有这样的一面：

起初，为了借贷到那笔10.5亿的巨额款项，黄光军和老婆顾红真是动了不少脑子，想了不少法子。按照黄的讲述，就在他们因为现金短缺而焦头烂额之时，确实有在公司召开过一次会议，主题就是一起讨论并寻找解决该问题的方案。最后，也确实是在程锋的建议下，黄光军犹如醍醐灌顶般，脑海里顿时马上就浮现出一套详细借贷计划。

那天会议结束后，黄光军回到家中，却故做愁眉苦脸之状，还时不时唉声叹气。他的这一举止很快就被老婆顾红发现。顾红便上前温柔地询问：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

“公司最近又出现了问题，首先，欠那些厂家的货款，迟迟没有钱给他们，厂家代表已经过来向我们讨要了好几回；另外，师兄再次相中了几块新地皮，想要赶紧盘下来，可是眼下公司实在拿不出钱来了，而光辉大厦租用资金回笼又太慢，远水救不了近火啊！”黄光军满腹牢骚地回答道，然后一边拿眼观察着顾红的表情变化，好像急盼着能从她那里得到点什么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啊！”顾红的回答很空洞，没有什么内容，这不得不让黄光军继续叹息着。

事实上她是需要顾红的帮助，因为在与顾红刚相处的时候，就听别人议论过，顾红当时所在银行的行长，姓牛，人称牛行长，三十好几岁了，却一直是个单身，当时他就对顾红有那个意思。——他现在就用得着这位牛行长了，而且必须要通过顾红的关系。

只是顾红嫌其貌丑，当时对他实在没有那个意思，刚好那时又遇到黄光军对她的猛烈追求，所以顾红便选择了黄光军，并很快就嫁给了黄。虽然如此，牛行长仍是十分友善地对待顾红，对她依旧是客客气气，十分殷勤。而顾红这边呢？恐惧于外界舆论压力，并且担心老公黄光军的误会，顾红还是毅然选择放弃了银行那份光鲜的工作，而选择当一名家庭主妇。实际上，这也是黄光军当时的意思，出于他大男人子主义思想观点。所以，正是出于此点考虑，原本，黄光军实在不太好意思有求于老婆。换句话说，他是十分不好意思有求于一个女人。除非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或许才会开口的。同样，这次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向老婆开口，毕竟这有悖于他大男子主义的人生观、价值观。

一时间，黄光军显得沉默起来，老半天没有说话，他的嘴张开了好几次，可是又再次合上了。顾红终究也是个聪明的女人，据她对黄光军的了解，自然也是猜测到几分。

“老公，或许我可以帮到你的忙。”顾红主动关切地对黄光军说道。

“真的吗！？”黄光军好像等这句话很久了，显得异常激动与兴奋不已。

黄光军上前抱起顾红，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地亲吻了一下。顾红的脸上顿时露出些许羞赧的红晕。二人顿时相拥缠绵了一会儿，追忆着几年前相识相爱、最后走向婚姻时那段浪漫的时光。

良久，黄光军最先从温情之中回过神来，且忙趁着机会继续询问顾红：“老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我先约牛行长出来吃个饭，然后借机向他开口。对于我的要求，他应该不会直接拒绝的吧。”

“恩，对啊。只要他不直接拒绝，就有成功的机会。”黄光军忙鼓励性地说道。

“好的，我这就给他电话，约他明天到王府井大饭店吃饭。”

“嗯，老婆，你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