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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刻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个人,看着他视线渐渐清明,看着他那双眼睛望向自己。
“哥。”宁刻开口。
他的声音很沉。
这个在夜晚公园的长椅上坐着闭目养神的漂亮男人姓肖名安,曾经是宁刻的“双胞胎”哥哥,大了他七分钟。
肖安的双眸里泄露出些许惊讶,他说:“小刻?”
下一句是:“好久不见了。”
——是四年又十一个月,是一千八百零一天。
宁刻在心中默念道。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着并没有一般意义上常见的那种,久别重逢该有的喜悦。
肖安像是很习惯他这种态度,并没有被他金属似的语气影响,有些无奈地耸了下肩膀,回答他的语气依然鲜活:“走到这里的时候腿没电了,准备换一下电池才发现我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了。外设也在包里,唉,联系不到同事就只好在这儿坐着。”
他身边确实什么都没有,就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儿,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源城治安这么好的地方都能丢东西,多半不是被偷的,估计就是落在哪儿了。
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冒失。
宁刻一边想着,视线落在肖安的右腿小腿之上,深色的休闲西裤之下隐约能看到一点硬质的轮廓,那是肖安穿着的外骨骼。
他右腿受过伤,膝盖以下没有知觉。不过科技发展到今天这也不算大事,只要穿好外骨骼他行走坐卧如常。
肖安其实可以向警察求助,市民公园的北边就有一处警署,这边也能看见警署的标志,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百米,是哪怕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也能单腿蹦跶过去的距离。
但是宁刻明白,肖安宁愿在这里枯坐一晚上等明天遇上清洁的工人,也不可能丑态百出地蹦到警署去求助。
他的自尊心决不允许他干出这样的事儿。
见宁刻半天没说话,肖安望着他眨了眨眼,勾着唇角声色温柔继续道:“我现在身无分文,还挪不了道,嗯——现在这年头丢了移动终端和与世隔绝基本也没什么差别。”
“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海难,漫无边际地飘在大海上。”
“刚还绝望着呢。”
“小刻,”他说,“你是从天而降的救星吗?”
肖安的语气轻松诙谐像是在开玩笑,可还是叫宁刻听出了几分真实的请求意味。
宁刻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很清爽,他一身休闲的打扮,坐姿看着也很慵懒松弛,然而宁刻依旧能看出来他这份“松弛”里不可调和的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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