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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給夏至寫的，過幾天青春派的比賽就要進入高｜潮階段了，夏至需要讓人耳目一的曲子來拿到更高的分數，可是他改了很久，一直覺得有地方不對勁，又找不到原因，煩了好幾天了。

6寒之一愣，低頭「啊」了一聲，從鋼琴台上拿出一頁紙說：「我看到這裡有樂譜，好像還不錯，就試了一下，原來是你寫的嗎？」

徐景酲臉色不好看，正要走上前將那張樂譜抽走，6寒之突然說：「如果能這樣改的話應該會更好。」

「胡瑩認識嗎？」6寒之說，「她的每一曲子都會先問我的意見，寫出來後，市場會不會喜歡，我大概都有把握。」

滅怨鬼（14）

6寒之從口袋裡拿出一支摺疊筆，在徐景酲的曲譜上圈了幾個位置，徐景酲剛開始還想張嘴阻止他，後面就說不出話來了。

那些圈上的地方都是他這幾天一直煩惱改不好的，徐景酲不敢置信6寒之竟然一眼就能找出來，他真的是總裁嗎？就算以前從音樂學院畢業，直到現在還這麼了解，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6寒之將最中間的符號打了一個箭頭，指到最後邊，意思是把順序調換到這裡來了。

「這一段如果改成Funkybreaks的風格會很漂亮。」6寒之說。

「不要，」徐景酲臉色變了變，「我最不喜歡Funk，放這裡肯定難聽。」

「怎麼會難聽呢？如果是夏至那樣的聲音來唱，Funk最適合不過了。」6寒之心平氣和地對他說。

徐景酲一愣：「你怎麼知道這個是我寫給夏至的？」

6寒之笑了笑，沒有回答徐景酲的問題：「把握住最適合夏至的節奏，我先唱給你聽。」

徐景酲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這個人唱歌？他會唱歌嗎？他有什麼信心唱得好？他和夏至又不熟，怎麼就知道什麼風格最適合夏至了？

而直到6寒之開口的那一秒，徐景酲才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很徹底。

6寒之會唱歌，他曾經大學時代與胡瑩一起，與張宇，還有齊雪怡，他們四個在學院是很出名的音樂製作團隊，而6寒之就是mainVoca1。

那個時候，齊雪怡還沒有死，張宇是很有潛力的rap，胡瑩和6寒之都沒來的及步入社會生活的正軌，他們只是很熱血很團結很快樂的team，曾經懷揣著夢想走進大學，一起在街頭舉辦過簡陋的演唱會，只在兩邊搭著棚子，路上放著音響，一台電子琴，一座架子鼓，四支話筒，台下是三三兩兩或年輕或蒼老或稚嫩的聽眾。

他們都有很年輕的時候。

6寒之很久沒有唱過歌了，他手上拿著樂譜，後腰輕輕靠著鋼琴，碎發拂過耳邊，細密的眼睫下閃著溫柔的光。

不需要樂器和聲，沒有修音處理，徐景酲從沒有覺得自己寫出來的旋律會這樣婉轉悅耳，輕柔溫涼，像漂浮而過雪白的雲，像徐徐落下溫柔的雨，在空曠而寂寞的房間裡迴蕩，最後輕柔地落在耳畔。

他看到窗戶外面的月光落在6寒之的背後，像在單薄而挺拔的背脊上鋪了一層銀邊，他看上去那麼寧靜，美好，好像從來不該接觸這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