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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红凝笑起来：&ldo;王爷好象误会了，真假又如何，都与我无关。&rdo;&ldo;分明难受，偏不肯承认，&rdo;杨缜面色不改，&ldo;你这么好强倔强，且毫不领情，是男人都会选她……&rdo;&ldo;自作聪明。&rdo;红凝懒得再多说，打断他，转身要朝房间走。腰间忽然一紧。一只手紧紧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湿热的唇落下，依然霸道专制，感觉却大不似上次，上次是本能的欲望，这次更多的是戏弄。红凝惊怒不已。她越是奋力推拒，他便越是放肆，终于，他轻而易举制住她扬起的巴掌，同时抬脸离开。红凝冷冷看他：&ldo;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又中了媚术？&rdo;杨缜神色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ldo;原来你是在意这些的。&rdo;红凝忍怒不语。杨缜丢开她的手：&ldo;我比他如何？&rdo;红凝反倒被问得一愣，下意识道：&ldo;谁？&rdo;&ldo;你喜欢的那个人，&rdo;杨缜唇角微扬，&ldo;本王与他长相相似？&rdo;红凝沉默，早该想到的，此人是闻名朝野的睿王，年少时便上战场参与政事，洞察力自然非同一般，只怕从一开始就已经留意到自己的异常了。杨缜道：&ldo;是谁？&rdo;红凝道：&ldo;你不是他。&rdo;杨缜道：&ldo;他喜欢那女人，不肯娶你？&rdo;红凝知道他弄错，没有解释：&ldo;时候不早，王爷该回去了。&rdo;&ldo;真那么喜欢他？&rdo;带着温度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他低声笑，&ldo;你不妨将我当作是他，如何？&rdo;红凝真愣了。杨缜放下手，不等她说什么，缓步离开：&ldo;本王的话你先记着，过些时候再回也是一样。&rdo;戚三公子莫非这位王爷是在表白？红凝对着池塘出了许久的神，还是低头笑，长相相似，终究不是一个人。准备回房，身后却站了个人。红凝没有说什么，只是停住脚步不再往前走。夜色苍茫，看不清那双温柔明亮的眼睛，更不知道那眼睛里此刻是什么样的神色，因为他没有看她，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哪里。沉默许久。红凝先开口：&ldo;中天王是来赏月，还是来看笑话的？&rdo;他终于将目光落定在她身上：&ldo;我可以解了你的封印。&rdo;红凝道：&ldo;有条件。&rdo;他点头：&ldo;不要对付陆玖。&rdo;红凝道：&ldo;我的命都在中天王手上，区区法力算什么，中天王要便拿去，何必降低身份与我谈条件，这是在可怜我？&rdo;锦绣敛了眉，声音略显严厉：&ldo;陆玖是北界王之子，得北仙界庇护，桃妖的内丹纵然有用，但稍有不慎也极凶险，你该清楚三味真火，怎能再任性妄为。&rdo;红凝笑了：&ldo;原来中天王在担心我？&rdo;锦绣默然片刻，点头：&ldo;是。&rdo;见他直言承认，红凝反倒意外：&ldo;当初内疚的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是你，封印我的还是你，如今说担心我的又是你，我是不是该感激？&rdo;她盯着他的眼睛：&ldo;堂堂中天王不是能预测未来么，若不是你故意把我送到白泠身边，他就永远不会找到我，也不会……你知道这些，却故意看着它们发生，推波助澜，满口都是天意都是命中注定，你说，我该怎样感激你？&rdo;锦绣道：&ldo;我当初并不知情。&rdo;这话听在耳朵里，红凝只觉得好笑：&ldo;中天王不是神通广大么，满口命数，却连凡人的命数都看不清。&rdo;不是看不清凡人的命数，而是这一切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凡与她有关的事情他都不能卜算，事情确实发生了，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锦绣没有再分辩，上前：&ldo;听话。&rdo;那语气满含担忧与无奈，若有若无的宠溺几乎让她死心复燃，红凝立即后退：&ldo;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到底还想做什么？&rdo;她索性将先前的猜测问了出来：&ldo;你做这些无非是内疚，因为你根本不喜欢那个小妖，却骗了她修仙对不对？&rdo;她这么以为？锦绣站定，没有回答。红凝只当自己猜对了：&ldo;我现在只是个普通凡人，不是什么小妖，所以你根本不必这样，因为我也已经忘记了前世所有的事，包括你，若不是你出现，我会像往常那样活得很好，绝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rdo;停了停，她补充：&ldo;既然忘了，哪来的恨？你要是内疚，我现在就可以原谅你。&rdo;一片死寂。面前不是那张艳丽的小脸，可那坦然而疏离的神色却几无分别，就像当初她为了那人跪在面前求他，改口称&ldo;神尊大人&rdo;的那一刻，从不顾一切的喜欢变作最后的陌生，宁可灰飞烟灭也要选择离开，甚至比他当初更决绝。锦绣看着她。真的不恨，她只是忘了。一个野性难驯不乏灵气却又傻乎乎的小妖，简单得透明，他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她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神女仙女都要聪明，她知道怎样报复他，&ldo;我会忘记你&rdo;，对一个神仙来说，忘记，比恨严重多了，这也是她所能想到的最严重的报复方式，并且成功地让他内疚了千年。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多情的名声在清静的花朝宫里逐渐变淡，说&ldo;恨&rdo;的那些人早已在记忆中模糊，惟独剩下这句&ldo;忘记&rdo;。他们本已各行其路，毫无瓜葛，这次逆天改命会带来怎样的结果？见他迟迟没有反应，红凝不解，又懒得深究：&ldo;我都不恨你了，你可以回去，凡人的命运就让它顺其自然，不用神仙来插手，更不用劳动陆瑶。&rdo;锦绣目光微动：&ldo;她找过你。&rdo;红凝没想过隐瞒：&ldo;她要代你照顾我，我想你也太劳师动众了。&rdo;锦绣沉默半晌，道：&ldo;那不是我的意思。&rdo;红凝失笑：&ldo;当初是年少不懂事，如今我早就想通了，中天王何必跟我解释，你以为我还会吃醋不成？&rdo;人生短短数十载，小丫头很快就已变得成熟，倘若真以后世之眼去看前世，曾经想不通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想通？又或者……作出当年同样的选择？心中一沉，他又微微笑了。说是忘记，却还残留着前世的部分记忆，这只小妖还是下意识在记恨他？烦躁的感觉升起，红凝讨厌这样的笑，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她快步从他身旁走过：&ldo;我要歇息了，中天王请便。&rdo;钟文才已经离开，狐女再来自然就找不到他了，红凝先前还有点担心，直到第二日早晨起床发现并无异常，这才松了口气，至于那位胡夫人的事，她也没有告诉杨缜。安静的巷子里响起敲门声。一个老婆子边拍门边唤：&ldo;胡夫人，胡娘子在不在？&rdo;须臾，一名穿着朴素的少妇开了门：&ldo;蔡大娘何事着急？&rdo;那婆子笑道：&ldo;有事劳烦娘子，我有两个远房侄子，常在关外经营，认得些参商，昨日托人捎带了两支上等的好参来，老婆子无儿无女，一辈子命苦，没那福气享用，倒不如现卖了换几两银子使，娘子学问高，烦你去帮忙看看，免得叫他们欺负老婆子没见识坑了去。&rdo;边说边比划：&ldo;这么粗的，想来是稀罕物。&rdo;这么好的人参确实少见，胡氏闻言喜悦，忙道：&ldo;大娘果真有好的，我这里还有些积蓄，正好买了来与我家相公补补。&rdo;婆子道：&ldo;既是娘子要，随便给几两罢了。&rdo;胡氏道：&ldo;怎好叫大娘吃亏。&rdo;婆子拉她：&ldo;街坊邻居的，娘子说哪里话，走吧。&rdo;胡氏迟疑了一下，朝身后门内望了眼，估摸着丈夫安好，便带上院门与那婆子一道走了。二人刚离开，一个青衣女子就从转角处走出来。杨缜的府上什么药材没有，上等人参多得快烂掉，所以特地讨了两支来用，当然，红凝也不敢掉以轻心，以为对方真这么疏忽大意，她谨慎地上前两步，仔细观察那门片刻，微微一笑，左手取出那段金色桃枝，右手取出一张符贴到门上。封印解除，她没有急着进去：&ldo;何方小鬼，还不速速现形。&rdo;话音方落，面前果然滚出几个青面小鬼，俱长相丑陋，跪在地上求饶，原来都是被胡氏强拘了来看院子的，红凝自知找对，暗喜，放他们去了。房间陈设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名年轻男子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条质料上好的舒适的薄被，隐约露出雪白的里衣。在踏进门的那一刻，红凝以为这间房是没有人的，如今见此情景倒吃了一惊，这不是有个重病的活人么！眉挺鼻直，面容英俊，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着，似乎并没察觉有人闯了进来。然而红凝发现，那薄薄的唇边正噙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