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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缈又有些走神。
谢逐双眼平视前方,淡淡道,“陛下可还记得莲姐儿?”
“?”
听他突然提起莲姐儿,贺缈一愣。
谢逐嗓音沉沉,“微服私访之时,陛下将她诓进女学,并许诺会开设商经算科。金口既开,陛下莫要让她失望,也莫要让这大颜成千上万想要改变命运的女子失望。”
“…………”
贺缈脚下的步子顿住,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眸光微闪。
她侧头看向谢逐。
两人破天荒都没有避开视线,贺缈直直望进他漆黑宛如浓墨未化开的眼底,微微有些恍神,心口像是有什么在冲撞,想要挣脱囚笼。
半晌,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明日我便下诏。”
谢逐面上的阴云散开了些许,唇角下意识牵了牵,对贺缈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容,“好。”
也不知怎的,见他一笑,贺缈竟像是如释重负似的,只觉得从颊边拂过的夜风都转了暖,将她耳根熏得微微有些热。
她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可下一刻,又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妥,连忙压下唇角,丢下一句“我先回宫了”便落荒而逃。
谢逐侧过身,目光一直追随着贺缈出了门,看着她在马车前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近乎是手脚并用才爬上马车。
谢逐抿着唇低低地嗤了一声,唇角的弧度愈发扩大。原本已下定的决心又一次有了松动……
马车上。
贺缈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直到玉歌不解地望了过来才反应过来,放下了手,心里却仍暗暗骂了自己几句。
该死,明明是她自己说的!明明是她让谢逐记住自己的身份,是她让谢逐和她保持君臣的距离,可现在……
她怎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会做出一些令人误会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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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花园里,晋帝和晋后正被明岩引路往漪澜院走。
“软软和谢逐一定发生了什么。”
晋后斩钉截铁地说。
晋帝却不以为然,“若不发生什么,岂不白费了你的苦心?”
晋后皱眉,“我原本只是觉着他长相与那个星曜有些相似……”
在谢逐的事上,她的确动了些小心思。
贺缈十岁的时候回盛京称帝,她一直放心不下,所以虽然隔得远,但还是对盛京事事关心。她对星曜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东郭彦那个浑球离开时,将国师之位传给了自己的这个徒弟。而软软,也不知是被迷了心窍还是怎样,竟对星曜这个人非常依赖。
晋后好奇,也派人打听过星曜的底细,但干干净净,确实就只是东郭彦的徒弟。
从前她遇上东郭彦算命时,甚至还见过这个徒弟,不过那时他还只是个端茶递水的小童而已。
贺缈的及笄礼上,晋后才又见到了长大后的星曜。
的确,看着是有幅好皮囊,但对贺缈的态度却十分奇怪,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非常不舒服。不过晋帝因为刺晋一案迁怒星曜,害得这两人被迫分开了好几年的做法,晋后也不太支持,甚至还有些自责。
所以在晋帝动了替贺缈择选辅臣的心思时,晋后才会在见到谢逐的第一眼,就单方面敲定了人选。
晋帝挑的是辅臣,晋后挑的却是女婿。
“可你没想过,他的身世背后竟有这么多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