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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送食之人不是第一次听见,他苦笑道:
“王先生莫要再为难我等仆奴,世子不问,谁又敢提及先生。”
来人送上饭食,又为王思政换了恭桶,不肯久留,快步离去,再也不给王思政搭话的机会。
王思政濒临崩溃,他不愿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间被改做牢房的屋子,也不该落得这般下场。
但是以高氏之盛,除了高欢、高澄父子,没有人能将他从渤海王府放出。
如今的王思政,只盼望能够获得高澄的宽恕,重获自由,不再像刚被关押时还留有恨意。
当然,王思政的想法,高澄不会清楚,他在忙碌政事之余,或在府中与尔朱英娥祭拜元子攸,或往元明月府上谈心。
而回师晋阳的高欢,也终于听见了有关元明月被他们父子视作禁脔的流言。
高欢愤愤不平地向娄昭君抱怨道:
“都是阿惠行事轻佻,这才抹黑了孤的名声。”
这句话似曾相识。
第六十五章姑父
初春的洛水边,寒意未消。
出门踏春的尔朱英娥挎弓背箭,一身胡装扮相。
策马疾行,英姿飒爽,哪有渤海王府深居简出的模样。
高澄驱驰着心爱的黑马跟在后头,聆听她欢快的笑声。
这才是尔朱英娥的天性,只是先后经历丧父、丧兄、丧子,才会在初见时一副柔弱模样,让高澄心生怜悯。
天边飞过一群归雁,高欢回头朝斛律光喊道:
“明月!快为我射落一只飞鸟。”
斛律光正要行动,前方的尔朱英娥听见明月二字,便皱了眉头,当即勒马喝止道:
“让我来!”
跨坐在马背上的尔朱英娥挽弓校准,屏气凝神,片刻后,弓弦颤动,箭矢飞出,一只大雁被贯穿,应弦而落。
尔朱英娥收起长弓,回身笑问:
“我与明月相比如何?”
“明月怎能与英娥相提并论”
高澄说得理直气壮,尔朱英娥这才放过了他。
迎着高澄歉意的目光,斛律光摇头苦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尔朱英娥对元明月的醋意殃及。
斛律光凑近了,低声道:
“子惠,这件事总不能一直拖着。”
他觉得以自己和高澄的亲密,有义务劝说高澄尽早处理好尔朱英娥与元明月之间的问题。 高澄闻言深有同感,心中稍作思量后,征询斛律光意见道:
“要不明月你换个表字?”
这可把斛律光整不会了:争风吃醋的问题,是我换个表字就能解决得了的?
看见斛律光楞神,高澄笑道:
“戏言,戏言耳。”
高澄打马追上尔朱英娥,两人翻身下马,拉着手一起在洛水边漫步,说着情话:
“见久了英娥拘束的样子,才觉你自在时才最动人。”
“你这张嘴才是最会骗人,妾身被你骗得这般深,今后元明月进门,你可不能遗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