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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作死1（第1页）

小爱睡梦似地走上街，决定去城里找工作。她昏天黑地的上了公交车，晕眩着，身体又笨又重，像个肉团。当汽车经过哲国良工作的宾馆时，她莫名其妙地兴奋，把头伸出车窗外张望，甚至想跳下车去找他。她在城里转了一圈，来到姨妈家。姨妈见了小爱，躲之不及地说这段时间不要来找她，她要到福光寺去烧香拜佛，她已经是庙里的俗家弟子。小爱问庙里是否还招尼姑？姨妈笑着摇头，说现在当尼姑也要大学文凭，没得关系根本进不去的，劝小爱安心住在家里，用不着找什么工作，干脆找一个男的嫁人算了。

从姨妈家出来，小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未来已经烂掉了，也许马上死掉更好……她在哲国良工作的宾馆下了车，在附近徘徊，微笑地念着他的名字，以为可以和他不期而遇，可她走得双腿酸痛，也不见他出现，她劝自己回去，不要自讨没趣，回去上网看电视，或者睡觉，也比在这儿傻等好，但她还是等到天黑才离开。

一回到家，胡妈笑得合不拢嘴地对小爱说，“你怎么到处蹿，像个游魂！好多人都在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你现在有多项选择，刚才税务所的人来介绍守传达的李建国，废品站的宋爹给你介绍陈屠户的崽……你到底决定看给谁？”

“要不就仍看给哲国良？”胡爹过来说，“他没有负担，还有个在市里做官的叔叔呢！”

小爱迷惑着，难道真的有很多人看上了自己？她觉得父母在自作多情，那些男人对她并没有好感，而哲国良也根本不会来找她了。

“店子里这几天的生意特别好，连从不来买东西的也来了，所有的人都缠住我讲话，我不想讲他们也要讲。”胡妈兴奋着对小爱唠叨，“这还看不出名堂吗？他们讲来讲去都是为了你，我真不明白，他们怎么偏偏看上你这个蠢货？”

“那些人为什么只对你讲，不对我讲？”小爱盯着胡妈。

“你根本不懂，还蒙在鼓里！”胡妈拍了拍掌，冲着胡爹笑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小爱这个猪婆有这么多人抢，一下就变成俏货了！”

胡爹响应着胡妈傻笑起来，“小爱，你不及你妈一半的女人灵感，对男人没有一点心计，不懂得用策略来吸引顾客，总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连个玩笑也不会开！”

“昨晚我梦见小哲了，”胡妈忽然说，“他去上坟，把头深深地埋在母亲的坟堆上，跪着一动不动，十分虔诚；我上前扶他，要他莫跪了，他却跪着不起来。我感动得流了眼泪，从来没见过这么有孝心的！”

“什么，你梦见了哲国良？”小爱惊讶地望着胡妈，不敢相信，她是想梦也梦不到的。

胡妈眼里闪着泪花，对小爱说，“我还梦见你离家出走，半路上栽倒在水田里，没有人去扶，我也没扶，是小哲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你，真心帮你。”

父母们权衡着那些看上小爱的人，好像哲国良是最后一张牌。昨晚石会计来了，说哲国良要求立即去打结婚证，在爱琴饭店办酒席，但石会计却不敢决断，担心小爱随时变卦，认为小爱这个人浮皮潦草，哪怕是结了婚也还会要退，这样就害了哲国良，害得他一辈子找不到对象！事实上，现如今东岸乡的人已经在议论纷纷，说他和女的睡了又不结婚，道德败坏，都看不起他了。

小爱哭笑不得，觉得石会计和哲国良太老土了，他们怎么反咬一口，把事情推到她身上？哲国良怎么会找不到对象？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小哲这也是因为爱你才这样的，你千万不要反理解！”胡妈认真地说，“他因为喜欢你，才不敢对你脾气，只好天天往石会计家跑，要石会计帮他出主意，石会计也说他还是很爱你的，一心想要得到你哩！”

“他真的还爱我？”小爱问。

“爱是爱你，”胡妈严肃起来，“但你以后再也不能打电话了！”

“为什么？”小爱糊涂了。

“再打，他就要采取强硬措施，就会搞强迫、来抢亲！”

小爱回到房里，“抢亲”两个字使她无法平静，甚至盼望起那强迫的场面来，幻想着和哲国良共同生活的情景，同时又告诫自己，确实不能再打他的电话了，不能指望他又回来。

忽然红妹在外面大喊“哲国良来了”，小爱惊喜地从楼上下来，却没有哲国良，只有胡妈拿着一张纸在看，胡妈一见她就捏紧拳头大骂，“你这骚婆，纯粹是在玩弄小哲的感情！”说着她把那张纸在小爱面前晃了晃，“这是他写的信！”

小爱不懂哲国良为什么把信交给胡妈，为什么不等她下楼就走了，难道不想再见她一面？这一定是胡妈和红妹作的崇！她向胡妈讨信，胡妈得意地把信折好，放入口袋，小爱上前抢夺，胡妈沉着脸把信给了小爱，小爱展开一看，信很短，歪歪扭扭地写着：“胡小爱，请你不要再打电话，莫再骚扰我，否则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但绝不是好事！”

小爱读完信，拿起话筒就要打电话，胡妈瞪大眼睛，斥问小爱要干什么，不是已经退了吗，怎么又要去找他？有这样谈恋爱的么？小爱偏要打，胡妈一把夺过话筒说，“他刚才来送信，铁着脸不看人，质问你怎么又打电话，要我好好教育教育你！……你这个送上门的赔钱货，和哲国良谈恋爱不到两个月，家里就用去一千多元，还搞得全家不得安宁！”

小爱听着很难受，把信撕得粉碎，哲国良居然说“教育”这种话，他真是心怀鬼胎，别有用心，显然他是来找喳，企图索要“精神损失费”的！他这个贪婪的家伙，她什么也不会补偿他的，她不欠他的。她越想越气，乘胡妈不注意迅向哲国良了条短信，哲国良没有回话。她又拨了他的手机号，连拨了两次没人接。她拨通了哲国良上班的宾馆的电话，哲国良在电话中高声吼叫，“你是哪个？”

小爱怯怯地说，“你还好吗？”

“你这是干什么？”

“我只是问问你还好么？”

“没有这个必要吧！”

“我想领教领教，如果我打电话，你到底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她理直气壮地问，“你讲的‘教育’，是什么意思？”

“你把我当活宝吗？”

“我看是男人把女人当宝！”

“你去跟石会计说！”

“你逢人便说我们有感情了，是不是想骂我是表子？！”

“谁骂你表子了，不要血口喷人，小心我铆你几下！”哲国良吼道。

红妹忽然冲过来，一把抢过话筒，高声喊道，“谈恋爱就是要这样，喊你来就来，叫你滚就滚，男子汉能屈能伸，这才是爷们！……喂，想不想要你的小爱回心转意？要不要我帮忙？”红妹说完丢下话筒，对小爱说，“你真要不得，我若是哲国良非杀了你不可！”说罢扬长而去。

小爱脑子里还回响哲国良那句“铆你几下”的话，他怎么能这样说呢？但她却并没有一丝愤怒和惊讶，而是还要打电话，继续打下去，她打电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她打电话绝不是要和他重归于好，但也说不上是捉弄他——她像无可救药了似的，再也不能停止对哲国良打电话，哲国良越不回话，她就越要打，他回了话她就更要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