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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行动开始下（第3页）

两人回到座位前，女人双臂环胸，气不愤地瞟着叶棠。

叶棠下巴指着座位，不容置喙道：“让出来。否则，姑奶奶有的是办法让你和你亲亲老公都站到BJ。”

女人看向对面老公，刚刚还要喝水的人此刻闭眼下了脑袋，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女人几乎气背过气去，鼻腔里喷出两道浊气，抬起屁股挪到了边上。

6瑄贴着叶棠坐下，脸有些烫，声音很低，“谢谢。”

叶棠开水倒进剩下那盒方便面，从零食袋子里掏出卤蛋和笋干，朝6瑄抬抬下巴，“车票的事情扯平了。”

“谢谢。”6瑄又道。他中午12点醒来后就忙着找票，晚餐时又不愿打扰旁人去餐车吃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7点5分，火车终于到站。

经过一夜颠簸，叶棠脸上此时就像个调色盘，大地色的眼影晕散到额角，最悲惨的是用口红和眼影调制的痘痘，全部散开，红色的膏体连成一片，早上直接将对面的小女孩儿吓哭了。

她坚持先去酒店洗个澡，见6瑄焦急，便把肖文静家地址告诉他。

到酒店后，她用了三张卸妆巾才将脸清理出来，看时间刚过８点，便从包里拿出张面膜靠在床上敷了起来。

房间里开着加湿器，松木气味的香薰湿湿润润的很是舒服，她眼皮越来越沉，头一歪睡了过去。

叮咚、叮咚······

门铃声绵绵不绝响起，叶棠拧着眉头，手拢在嘴边打哈欠，摸到了干巴巴的无纺布，她一下睁开眼，脑子清醒过来，翻出手机现已快1o点。

她痛苦地撕下已干掉的面膜，打开门，6瑄一步跨进来，摘下帽子，北方秋天晴朗的干燥阳光味儿铺面而来，“叶棠，你在干什么？差1o分钟1o点了。”

“我做面膜来的，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好了好了，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指责我上，我们马上去她家，来得及。”

“我去过她家了。”6瑄摘下口罩，由于长期没有摄入水分，泛白的唇角起了干皮，他舔了舔唇角，声音有些嘶哑，“肖文静不见了。”

1o月初的杭州，告别了溽夏的湿热，空气中更多地涌动着晚夏的韵味，天空碧蓝如洗，灿阳金黄耀眼，风多了几分飒爽清朗，早桂浓翠的叶片中挂满金色花瓣，整个城市像是泡在香水罐子里，除了火车站，这里是沸腾的蚂蚁窝，每一块小小的地面都黑压压挤满人。

婷婷刚下车就接到李翔电话，按照他的指点，带着叶棠去VIp候车室。

李翔和6瑄在门口等他们，李翔打扮很潮，茶色卷，戴着金丝眼镜，米色风衣配短裤，脚上白色长筒袜配黑色罗马凉鞋，衬得他身旁穿着灰色棉麻衬衣和牛仔裤的6瑄特别低调，倒像他助理似的。

叶棠经过两人时，谁都没留意她，她哼哈地抬了抬下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婷婷认出李翔，跟他又道歉又解释，余光现6瑄视线追随叶棠，忍不住多看两眼，从他那双极有辨识度的双眼认出他，惊得结巴起来，“啊，6瑄？！6、6瑄哥，您、您好。”

叶棠在前面听到婷婷尖叫声，觉得丢人，杀气腾腾走回来，从她手上拿过行李和外卖，让她赶紧回去，又以扣工资施压警告她管住嘴巴。

婷婷羞耻万分，垂着头，看都不敢再看6瑄一眼，赶紧走了。

叶棠瞧着她牛仔裤腿间隐约可见的磨白毛边，和林露露拍戏时她狐假虎威多次让自己难堪的画面浮上脑海，心中五味杂陈，瞪了两眼，拎着包转身离去。

李翔在她身后啧啧咂嘴，“跟谁欠她八百万似的，她以前也这样？”

“怕被拍吧。”6瑄没有告诉李翔真实原因，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事实上，他也是多番确认才接受答应小地菩萨与叶棠一起化解怨念穿越回2o19年一事。他对叶棠种种行为耿耿于怀，可植根于内心深处的契约精神又驱使他行动，为此，他以要和叶棠参加高中十年同学会为由请李翔帮忙买票。

李翔撇嘴，满脸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一路叮嘱6瑄在同学会上加强防备，不要喝酒、抽烟，更要提防某些人偷拍偷录，制造绯闻炒作。

6瑄看着前方正在检票的叶棠，心说太晚了。可对于一心为自己考虑的李翔，他不想让他担心，不仅答应了他要求，还保证未来和叶棠的关系仅局限于普通的老同学之上。李翔满意地离开。

两人座位在车厢前部，联排两座，与对排中间有张小臂长的桌子。叶棠拉上蓝色窗帘，将零食放到桌上，在靠窗座位坐下，旅行包贴腿放在座位之中，拿出香水，在空中呲了两圈。

甜腻的香气打败长途旅行堆积的岁月杂垢味道，叶棠胳膊搭在旅行包上，打开装零食的塑料袋，拿了包薯片吃了起来。

6瑄看着“三八线”，默默将斜挎包换到右边，屁股沾着椅子三分之一，大半身子都空在外面坐下。

几分钟后，乌央乌央的人群从楼梯口涌出，丧尸般奔进车厢。

6瑄帮一个抱孩子的妈妈将行李放在置物架上，一回头，一个五十岁带着红色丝巾的女人冲过来，将叶棠旅行包扔到地上，抬脚踢到座位里，粗噶的声音说着腰不好和两人挤挤。

叶棠两条腿抬到座位上，脚尖竖立顶住女人屁股。她本对与父母年纪相近的人有几分同情心，可她讨厌女人问都不问就将自己包扔到地上，更讨厌她将位子让给老公，再利用性别堂而皇之的道德绑架。

女人弹跳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纹坏掉露出一圈红紫色线框的眉毛高高挑起，在看到叶棠满脸红色痘痘后，神态多了几分轻慢，大声指责叶棠不尊老爱幼。

“你老公都不尊重你，我尊个屁啊，少跟我泼妇骂街，不然就让你见识下姑奶奶词汇的丰富程度。”叶棠眼睛向上翻，看上去特别不好惹，她见女人还要说话，慢悠悠将袖子撸起来，露出出前贴的骷髅纹身。

经过的人往这边打量，6瑄担心会被认出，弯腰拎起叶棠的包放到行李架，在中间坐下，空出半张座位朝那个女人示意。

女人嘀嘀咕咕的坐下，叶棠听不懂方言，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探出身子瞪向女人。女人低下头在腿上塑料袋里翻东西，哗啦哗啦声音很大。

6瑄拦住叶棠“棠棠，算了。”

叶棠看他两腿交叠，肩膀紧缩，骂了句“死要面子活受罪”，扭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