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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皖一心惦记着江起云,没心情和这帮人唠嗑叙旧,闷着头一言不地朝前走,直到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少女脚步一顿,猛地扭头看向提问的记者。
那举着话筒的年轻男记者一愣,竟然不妨被她眼神唬住。
归皖一把拿过他的话筒,放在嘴边,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我们两个人感情如何,不劳各位费心。”
她说完,用力把话筒再塞回那个记者手里,看了对方还在愣神的脸一眼,环顾一周,表情越低沉,轻声说:“职业而已,没必要这么丢良心。”
这句话说完,少女丢下一众被怼的愣神的记者,在小赖的护送下一路进了停车场中间的电梯。
在电梯上行的时间里,她脑袋里分出了从得知江起云受伤之后唯一一点不想江起云的地方来。她想,如果不是因为怕给江起云招黑,刚刚那个话筒她估计会扭身直接塞垃圾桶。
唉。
自己脾气真好。
归皖天马行空的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威风凛凛怒瞪记者把话筒帅气的以标准圆弧线轨迹扬手扔进垃圾箱,拍拍手,像大哥一样转身离去,微风把她的衣角掀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她心情稍稍轻松了点,目光重落到不断上升的楼层数上,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连忙揉了揉麻木的脸,就着电梯里清晰可见人影的墙壁,理了理凌乱的头,拽了拽衣服,把之前在飞机上压出的褶皱扯平。
古有花木兰对镜贴花黄,今有归皖对墙理乱裳。前方还有她的心上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心上人现在是不是鼻青脸肿的惨不忍睹。
归皖微微抿起唇。
江起云几分钟前给她了短信,应该是已经醒了。
电梯很快到达江起云病房所在的楼层,归皖几乎是小跑着出了电梯,一路拉着小赖狂奔在凌晨两点的医院走廊。两人距离病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归皖就看见于国庆正坐在病房边的白色长椅上,兰花指托着头,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
归皖加快脚步,于国庆听见声音惊醒过来,警惕地朝他们看了眼,见是她,轻轻松了一口气,揉揉额角从长椅上站起来,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刚醒不久,在里面等你呢。”
归皖点点头,边下意识又理了下头,边轻声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她看看于国庆满眼的红血丝,诚恳道:“美容觉挺重要的。”
于国庆闻言眼睛一亮,深以为然,十分没有职业精神的把自家艺人往归皖手里一塞,拽着小赖后领子一路优雅轻快的离开了。
归皖没有送他们背影离开的兴致,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里,半倚在床头的男人穿着蓝白条文相间的病号服,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脖颈上方贴着几缕因为疼痛被汗水打湿的黑。他正垂着眼睛,月光透过玻璃窗投在他线条干净的侧脸上,中和了男人凌厉的气质,使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起来。
归皖心尖也忍不住跟着柔软起来。
听见开门声,江起云睁开眼,抬眸望过来。几十天没见,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几秒钟,心头都是微微一荡。
江起云一手打着石膏,用没打石膏的那只手拍拍床,哑声道:“过来。”
归皖反手关上门,乖乖走了过去。
她刚在床边坐下,江起云难得还没残的那只手就开始不老实。一本正经的摸上人家脸,皱着眉反复看了两圈,啧一声,说:“怎么瘦了?是相思成疾还是背着我偷偷减肥了?嘶,眼红什么,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吗,就是被一匹小马踢了两脚,于国庆也是,这么晚让你一个人跑来,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这命还要不要了,我看他到时候吃谁去”
他说的轻松,硬把归皖那点悲伤愁绪弄得没了,她吸吸鼻子忍着没哭也没笑,低头用一根手指捅捅他绑着石膏的胳膊:“这怎么都被踢成这样了?”
“马不听话,像喝了假酒似的,枉费我辛辛苦苦和它培养了两个多月感情,就换来这么一脚小白眼狼。”
归皖心疼又想笑,抬头看了一眼江起云冒出胡茬的脸,忍不住提问:“江导师,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话很多?”
归皖可是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面前这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的人可是一次最多蹦仨字儿的高冷男神。
岁月是把杀猪刀。
江起云一哂,倒十分坦然,用完好的那只手毫不客气的把人抱怀里,不老实的揉揉捏捏爱不释手:“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你者话多。”
归皖皱眉,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忍不住小声争辩:“我话又不多”
“不是你,是我的原因——太喜欢你了,看见你就开心,我得表达表达。”江起云脸皮厚,这么一段情话说的理所当然。
归皖小小锤了他胸口一下,挠痒痒似的。
江起云心被这一下挠的直痒,笑了下,包住她的小拳头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两个人就着月色,在这温柔的深夜里抵头相拥。
这场月色太美,江起云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怀里人毛绒绒的额角,低声叫人:“归皖。”
“嗯?”
“你刚刚来的路上,有没有再想,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办?”
归皖毫不犹豫:“没毁容就行,我能养你。”
江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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