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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兰给她擦手道：&1dquo;姑娘怎么越来越放肆了。”

  她笑嘻嘻：&1dquo;开心嘛。”

  架好钓竿，船停在江心，程著邀请李谨行和叶真一同来钓。程著不知道北方人钓鱼水准怎么样，只听说皇帝和几位皇子喜欢围猎。于是尽地主之谊，详细叙述一遍钓鱼技巧。

  叶真耐心等一会儿，便觉无，摇着钓竿去干扰李谨行。

  李谨行已经钓上来两条肥鱼，几只虾，看一眼钓篓，称赞道：&1dquo;扬州果然富庶，江中游鱼都肥美异常。”

  程著紧抓钓竿在他左手边恭维：&1dquo;说明陛下治中河清海晏。”叶真捣乱着在他右手边恭维：&1dquo;都是国泰民安的成果。”

  夜风柔情，李谨行摇摇头：馋臣环伺啊。

  没多久天色暗下来，李谨行和程著各自钓了些鱼虾，收竿开船，把鱼拿给厨娘做。船中置一条长形矮桌，仍是李谨行坐主位，叶真和程著相对，一侧烫酒，一侧煮茶，因只有李谨行和程著喝酒，选了一坛剑南烧春。

  游船与岸边皆张灯结彩，看起来比白日更热闹。程著解释道：&1dquo;白日天气暴晒，夜间还舒服一些，夜市有时候会开到天亮。”

  叶真探问：&1dquo;寻常人家也不会开到天亮吧，都是什么生意能通宵达旦？”

  自然是寻乐场所，所谓千灯红袖招，程著两只手都在半空比划，不知道怎么回答，梗了一会儿：&1dquo;就&he11ip;&he11ip;吃喝玩乐。”

  千里外的长安没有夜市，又坊市严明，管理方便，叶真因此好奇：&1dquo;这些商家有划定的区域吗，会不会干扰居民休息？”

  程著没关心过这个问题，试探着说：&1dquo;好像，应该不会吧？”

  李谨行代他答：&1dquo;扬州商贾云集，居民中的商贩数倍于长安，况且水乡农者主要种植稻米和打渔，作息与农时都跟北方不同。一方水土一方人，各有习惯。”

  程著连忙称是，补充他知道的：&1dquo;晚上也是赚钱的好时机，你看江边的渔船，曾有富商喝醉了，在船头买鲜鱼，一条鱼扔一个金块，就这一次生意，渔家半生都不愁了。”

  叶真叹为观止：&1dquo;真大方，如果在长安，要气死老夫子们。”

  李谨行赞同道：&1dquo;长安是帝都，繁华之中还有天家威严在，放浪形骸需有顾虑。扬州不同，山高皇帝远，在这里，程府的面子恐怕比我的好用。”

  程著一开始还跟着点头，忽然李谨行话锋一转，惊得他连连摆手：&1dquo;殿下说什么呢！再远都是皇帝，我们又没兵没权，见了王爷也要恭恭敬敬，何况是殿下。”

  叶真笑起来，本欲转开话题，突然折回来问他：&1dquo;你见过晋王吗？”

  &1dquo;我年纪小，没怎么见过，我爹倒是跟他打过很多次交道。”程著老老实实回答。

  叶真俯身趴在桌上，刻意夸张着低声问：&1dquo;那你听说过什么王府的故事吗？”

  程著跟着微微俯身，讳莫如深：&1dquo;我还真听过。殿下，我先说好，要是别人来问，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但现在是我师父问，师父如父母，我不说就是不孝。”

  李谨行斜眼瞥他一下，他平时很少做这种看不起人的动作，叶真觉得好笑，枕在桌上颤动着轻笑。

  程著舔舔嘴唇，尽力矜持一点：&1dquo;师父知道王爷有个先王妃吧？”

  &1dquo;我知道，就是现在的王妃她姐姐。”

  &1dquo;没错，听说先王妃生得貌美，可惜我没见过，也没画像。她天性单纯，仰慕王爷，嫁到王府后很是琴瑟和鸣了一段日子。”

  叶真点头，程著接着说：&1dquo;可是她不知怎么，害急病死了。事情生的很突然——我听我们家几个姨娘说的，王爷都没找过城里任何一个出名的大夫，就说王妃逝世了。”

  &1dquo;哦？”

  &1dquo;还有更可疑的，王妃死后，过了大概五六年，王爷居然请大明寺的僧人，做了足足一个月法事。那一个月，不管城里、城郊、河道中，都能看到僧人祈福驱邪。”

  叶真说：&1dquo;这个我略有耳闻，如果说为了给王妃积福，也讲得通吧？”

  程著摇头，又凑近一点，两只手肘撑在桌面：&1dquo;我有一个小姨娘，家里姑母的闺中密友她表外甥某次参加喜宴时，见到法事里的一个僧人，他喝多了，失言说出来，那次祈福，其实都是给王爷祈的。”

  叶真瞪大眼睛。

  &1dquo;他如果不心虚，为什么要祈福。所以大家都传闻&he11ip;&he11ip;”程著停下来，不敢说了。

  叶真接话：&1dquo;是王爷害死了先王妃？”

  她皱眉思考：&1dquo;那他还敢娶人家的亲妹妹。”

  &1dquo;有什么不敢，他可是王爷啊，难道他的王妃还会杀他报仇？那王妃后半生都没有倚靠了，还可能给家里带来祸端。”程著不以为意。

  &1dquo;你不知道，王妃这个人&he11ip;&he11ip;”叶真坐起来，抱着双臂前后摇晃，&1dquo;笑里藏刀，绝不简单，平时见她都端庄温柔，谁能想到她会给我茶里下药。”

  直到现在，让叶真回想一遍，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段欢装的真好，为什么要给她下蒙药，不要她死，却也不要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