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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得琴绿绮（第2页）

“这西京城这么大，你还能见过每家的孩子不成？”旁边卖布的大婶说道。

“不过这少年倒真是俊俏，日后怕是不输长卿大人。”卖冰糖葫芦的大叔赞美道。

另一边，老者带着少年来到一座酒垆，酒垆中宾客宴饮，觥筹交错，有一美貌少妇坐在柜台后面，深情的望着酒垆深处那个青衫欣长的男子。

二人来时，男子正取出一口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的长琴。男子将琴置于案上，修长十指拨动琴弦，绝妙之音自琴中传出，众人皆沉于琴音，连酒垆门外的老者都停住了掀帘的动作，那只枯瘦手掌悬于半空，抚着将启未启的竹帘。

琴音叮咚，犹如凤鸣之音，响彻小城，贯穿霄汉，少年清晰的看见，一凰一凤自古琴中冲出。

凰飞凤舞，在空中优雅的舒展着身躯，华美的翎羽散淡淡的光辉，衬托着凤凰的高贵与优雅。

小城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失神的听着那动人的琴音。

少年不受琴音影响，却自愿放开心神，去聆听，真正融入乐曲的神韵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凤鸣声阵阵，天空飘洒花雨，散清香，城中鸟雀围绕着酒垆飞舞，最终皆落地匍匐，向那彼此纠缠的凤与凰朝拜。

柜台后面的美貌妇人自然也见到了那追逐缠绵的凤凰，不过，她所在意的却是那男子借琴曲诉说的爱慕，纵使听过千百遍，她不厌，相信他也是。

人间最难得，想看两不厌。

琴曲终了许久，酒垆中人仍是沉醉其中，迟迟不愿离去。

酒垆深处抚琴的男子起身，来到妇人身前，伸手挽住妇人，往酒垆外走来。

“少年郎，可有喜欢之人？”

男子开口，笑容温和，如同一位私塾先生。

“啊，没，还没有。”

少年自琴曲中惊醒，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道。

“那可喜欢喝酒？”

男子并未因为没得到满意的答案的失落，即是少年，自有长情之时。

“我没喝过酒。”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像是一个答不上问题的学生。

“这就有点不太好。”

男子有些小忧郁，正是春草妒青袍的年纪，怎么不会喝酒呢？

那美貌妇人藏在袖中的素手偷偷在男子腰上某处拧了一把，似在怪他教坏少年。

男子面色不变，温和笑容依旧，可心里正大喊着疼。男子转头看着妇人温婉的笑容突然释怀，是了，还没遇到喜欢的人，又怎需淡酒教惆怅？

“小家伙，你可愿接我传承？”男子温和的说道。

“弟子李悠然，见过师尊。”少年行大礼参拜，肩头有鱼匍匐。

“好好好！”男子大笑，“想不到我这辈子还能收到一个这般好的弟子。”

男子扶起少年，将那古琴招来，正色道：“我不管你在何道统，也不管你此前是否有过师承，今日既入我门下，当做到两件事。”

“请师尊吩咐，弟子定当竭尽全力。”李悠然恭敬的道。

“好！这其一，若是日后你遇到喜欢的姑娘，而她也喜欢你的话，我要你用这绿绮琴为她弹上一曲凤求凰。其二，我要你做一件师父都没做到的事情，若是你当真能遇上这么一个人，万万莫要负了她，否则，绿绮弦断之时，便是你命丧之日。如此，这绿绮琴你可还敢接？”男子望着少年那闪亮的眼睛，似乎能看见他的内心。

“谨遵师尊教诲，弟子定不会让师尊失望。”李悠然正色的道，坚定的接过绿漪琴。

“让不让我失望都无所谓，不要让你自己失望就好。”

“我曾有悔，亦有愧，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

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与妇人并肩而立，在李悠然的注视下，渐渐变得虚幻。

“师尊！”

李悠然快步上前，却见小城处处都升起萤火般的光点，当繁华落尽，只剩断壁残垣，若非手中古琴还在，他还以为是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