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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榜下的八名校尉,也没想到只是个眨眼的功夫,这个小老道竟一下子跳老高,伸手就将皇榜给揭了,当下一拥而上,将张道陵围住,便要动手抓他。张道陵笑道:“你们干什么,有这么对待给太后看病的大夫吗?”
为的正是适才喝斥张道陵让他走开的那位大胡子校尉。他在河南太守邓悝手下听差,心想太后此病连皇宫里的御医都没法子治好,民间老百姓那个会得治,朝廷张贴皇榜寻医,只不过是皇帝向天下展示孝心罢了。太守邓悝仍是太后的亲弟弟,对此事倒是极为上心,是以派他负责此事,这活计虽是要早晚盯点,可赏银却是不少。
依位大胡子校尉心意,只要每日按时点卯,由那洛阳县令的穷酸表弟给人宣读一番皇榜告示,银子就轻轻松到手,下班后便可耍钱吃酒去了。太后老这么昏着,皇榜就成他哥几个的摇钱树了。是以这皇榜不但要保护好了,还得提防那个乡下不长眼的庸医上来揭了,不但摇钱树没了,上头怪罪下来,看护不力事小,要是被庸医一起拉着垫背可是不妙。
正是为此,他才让人将皇榜挂的高高的,不用梯子是够不着皇榜的。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来这么个小老道,跳的真高,这么老高的地方竟被他一下子够着,将那皇榜揭了下来,这让他如何不恼。
大胡子校尉当下吆喝一声,想将张道陵抓住。没想到张道陵不躲不避,反而是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泰然自若地看着他微笑。
这人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传说中的杀人的黑衣道人,硬生生地将身子顿住,喝问道:“小老道,你可知这皇榜寻得是能治好太后之病的名医仙道,你小小年纪,想通过这样出名,莫不是昏了头,想掉脑袋不成?”……
这人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传说中的杀人的黑衣道人,硬生生地将身子顿住,喝问道:“小老道,你可知这皇榜寻得是能治好太后之病的名医仙道,你小小年纪,想通过这样出名,莫不是昏了头,想掉脑袋不成?”
张道陵笑道:“皇榜上也没有写年纪轻就不能给人看病了吗?贫道不才,毛遂自荐,请官爷代为禀报吧。”
那大胡子校尉上一眼、下一眼地细细打量了张道陵一番,眼见这小老道衣衫褴褛、满面风尘,但气宇昂轩,眉目间自有一股英气。心中也有了些惴惴不安,眼睛转了几转,一眼看到旁边瞠目结舌的那名秀才,想起昨天与他闲聊时那秀才说手疼,当下强压怒气,用手指点着张道陵道:“小老道,你别给我吹,老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今天我看在你出家人的份上,考你一考。”说着指向那书生,道,“你看顾书生有什么毛病?要是看不准,不用禀报,直接拿你入牢。”
那顾书生也正张大了口看热闹,忽见大胡子校尉让这小老道看自己有什么病,心下拂然不悦,但又自知惹不起那大胡子校尉,当下手中折扇一挥,自扇自娱。
张道陵上下打量了下书生,见那顾书生执扇右手,脑海中所学经书中正有描述,当下朗声道:“这位秀才,请问你最近可有无力感觉,不想饭吃。”
顾书生正摇着折扇,听张道陵这么一问,扇子也不摇了,反问道:“呜呼!不想饭吃也是病哉?”
张道陵一笑,又道:“那你最近每日清晨起床时,可感到手上指节处紧,僵硬、伸展不灵。”
张道陵此言一出,那顾书生和大胡子校尉均是一惊。原来昨日那顾书生还向大胡子校尉抱怨道,他为了在此宣读皇榜,每日早起,累得自己手指酸痛,写诗时毛都拿不好了。大胡子校尉听了不以为然,心里暗骂若不是那洛阳县令的安排,哪轮到你得这美差,还表现得跟为国捐躯似的,四处叫怨。
正因此故,他这才让张道陵给顾书生看病,哪知张道陵所说,竟与那秀才所说症状一模一样,好像昨天他也在这里听见他们俩人对话似的。
顾书生听了更是吃惊,忙上前拱手道:道“长所言极是,尚请道长指点,为吾去疾哉!”
张道陵沉思片刻,道:“你此病眼下只是着于浅表,未致骨里,用通经活络、祛风除湿、消肿止痛三种功效的药物可以去除。”
顾书生听了更是一拱到地,道:“求道长给个方子,小生不胜感激。”
张道陵道:“你只须每日用三七、牛膝、当归、鸡血藤、透骨草各一两,将药和盐一起炒热后装入布袋,选择疼痛关节部位外敷,每日早晚各一次,每次敷一个时辰,一个月后应当无事。”
顾书生听了连声道谢,口中不住地念道:“三七、牛膝、当归、鸡血藤、透骨草各一两,混入一斤盐中……”
张道陵回向那大胡子官差望去,目光示意可否给自己带路,但那校尉脸色虽是缓和了些,但仍有不信之色,见顾书生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更是不忿,于是又对张道陵道:“那你看我可有那不舒服的地方,说对了我自然带你见官,若是说的差了一点,可别怪我治你不敬犯上之罪。”
张道陵上下打量了那大胡子校尉一番,见他在自己面前挺胸腆肚,一身戎装却仍是遮掩不住他那草包肚子。他面貌长的虽是凶狠,但两只被酒色泡坏了的大眼包和一脸松弛的横丝肉,让人望而生厌。
张道陵心道此人肚大腿细,面红目赤,再看他常有左足着地支撑,右足却常外八字斜出,暗想他在洞中所刻的《难经》上讲这类人仍是酒色之徒,易得痛痹一症,此症内由平素肥甘过度,外由风寒湿郁所侵,寒与湿邪相结郁而化热,停留肌肤,其足最易红肿潮热,至夜更剧,久则骨蚀。……
张道陵心道此人肚大腿细,面红目赤,再看他常有左足着地支撑,右足却常外八字斜出,暗想他在洞中所刻的《难经》上讲这类人仍是酒色之徒,易得痛痹一症,此症内由平素肥甘过度,外由风寒湿郁所侵,寒与湿邪相结郁而化热,停留肌肤,其足最易红肿潮热,至夜更剧,久则骨蚀。
张道陵将此人特征与痛痹一一对证后,坦然笑道:“官爷,请问你是不是右脚脚踝处和脚后跟红肿麻木呢?尤其是后半夜更甚?”
那大胡子校尉一听,心下大惊,心想这小老道眼睛真尖,竟能看出我脚上有痛,不对,我这时脚没痛啊,他又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这小老道真有些门道?当下强作镇定,仍是恶狠狠地喝道:“老子脚现在一点都不痛,我看小老道你在招摇撞骗,想蒙我吧?”
张道陵笑道:“你眼下不痛,可回去一吃肉,脚就痛了。”
此言一出,那大胡子校尉脸色大变,奇道:“你说什么?那是怎么回事呢?”
张道陵见此情形,心中赞叹壁上所刻医经神奇无比,自己牛刀小试,已是灵验,对自己能医好太后之病信心更强,心情也更畅亮,当下笑道:“官爷,据我看,你应患有痛风之疾,从今往后,若是能戒酒戒肉,脚上之痛当不复,否则三个月后,你就走不了路,只能卧床不起了。”
那大胡子校尉听了此话,再也没有了嚣张气焰,忙上前颤声问道:“道长,你说我过三个月就会走不了路?”
张道陵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若是你以后多喝水,吃些清淡食物,不吃肉,不喝酒应是没事。”
那大胡子校尉听了更是急道:“不吃肉还可以忍,可让我一天不喝酒可受不了啊。求道长也给我开个方子,让我既不忌口,又治得了我这毛病。”
张道陵叹了口气道:“你这病仍热毒、湿浊、痰凝所致,若要暂时腿脚不痛,可买大黄、姜黄、车前子、土茯苓四味药,每日各取一两煎服,那大黄化瘀祛浊、解毒导滞,应为君药。姜黄破血行气、活血化瘀,是为臣药,车前子利水渗湿、通淋泻热、消肿止痛,土茯苓解毒除湿、通经止痛,共为佐药。但是此药虽具疗效,可你若仍是酒肉不离,到头来就是神仙也无法治了。”
张道陵叮嘱完,又催道:“这方子你可记下了吗?现在可否带我入宫呢。”
那大胡子校尉陪笑道:“道长稍等。”又转身问那秀才道:“顾书生,你替我记清了。”
顾书生见他来求自己,心中得意,上前反复与张道陵核实了两遍,一一记好,向大胡子校尉诌笑道:“甄校尉,我记好了,一会我就去给咱们两抓药。”
那姓甄的大胡子校尉此时他已认定这小老道有门道,心想看样子这小老道不是疯子,还真是有点门道,反正人家已揭了皇榜,既然他敢揭,自己就只能将他交给邓太守,由邓太守定夺就是了。于是先让那顾书生先去照着方子抓药,自则带着七名校尉,拥着张道陵入城,直奔河南太守的府衙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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