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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氧和兴奋抽干了她的力气，她踉跄这朝外走去，却脚一软，眼看就要进满是血水的浴缸里——

  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清冽的冷香冲淡了血的味道，圈出一片干净清凉的环境。

  是宋玉诚。

  刁书真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冷静和理智重回到了她的身上。

  &1dquo;谢谢。”她哑着嗓子说。

  &1dquo;别破坏现场。”宋玉诚皱了皱眉，嫌弃道，&1dquo;怎么，就那么不中用，看见尸体都会晕倒么?”

  &1dquo;哼。我有现，但不告诉你。”刁书真将自己从她身上拔起来，气鼓鼓地瞪她。

  &1dquo;我知道你肯定有。”宋玉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毫无感情地驱赶她，&1dquo;站一边去，别碍事。”

  刁书真瞪了她一眼，但实在是被熏得受不了了，于是退到浴室的门口，抱着自己的双手，准备强势地围观宋玉诚。

  就在她穿好手术衣，戴好帽子口罩，打开工具箱准备初步检验一下尸体时，门口又挤进来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

  是那个&1dquo;蹬蹬”乱响的男士皮鞋。身高过一米八，身材挺拔，穿着深蓝色的警服，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很符合人们心目中正义好警察的形象了。

  刁书真扫了一眼他的胸牌，是开陵市市局的刑侦队长，姓付，叫付青云。

  强烈的腐败气味熏得付队长皱了皱眉，他戴好手套，走过去顺着刁书真翻开的花瓣下的水面瞧了一会儿，像是松了口气。

  &1dquo;应该是自杀。死者右腕上有刀口，血就是从那里来的。”付队长又盯了一会儿屋内的陈设，指着银色的水龙头笃定道，&1dquo;这里会源源不断地流出热水，保证浴缸里的水温不变。这样伤口的血液不会凝结，死者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自杀成功的。”

  刁书真在后面撇了撇嘴，心中暗想，连现场都没看完的就给案件定性的人，怕不是屑。只不过因为公安机关顶着&1dquo;命案必破”的压力，比起可能难以侦破的凶杀案，自杀案或者自产自销（指杀人者杀人后自杀）案，自然更是警方比较希望看到的了。

  蹲在地上的宋玉诚听了这话，冷冷一笑。

  她扣住尸体的肩膀和腰部，又伸到水面之下摸索一阵，在极其巧妙而准确的力道下，将尸体提溜处水面，露出了尸体腹部鲜血淋漓的创口——

  深可见骨的刀口横亘在尸体的身上，拦腰将其分成了两半，只余脆弱的皮肉堪堪相连。白花花的肠子飘在混浊的水面上，滑不留手。

  那场面，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刁书真的喉咙里抽搐，不由自主地&1dquo;yue”了一声，连忙退到门边。定眼一看，付队长也脚步趔趄地倒退出来，面色难看。

  她不管身体难受，嘴上可不饶人，&1dquo;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拱拱手说：&1dquo;付队长，这腰斩的自杀，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呐。”

  第7章Rh阴

  付队长面色一阵青一阵红，狠狠地瞪了刁书真一眼。刁书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1dquo;我姓付，是侦察队队长。”付青云面色不虞，一字一句地纠正道。

  &1dquo;哦哦，不好意思。”刁书真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道，&1dquo;付队长好!”

  她伸出了手，面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激动道：&1dquo;哎呀，市局的同志来指导工作，想来这起案子一定能迅侦破，早日让凶手归案!付队长，这可都是靠您的英明决策指挥呀!”

  付青云面色稍缓，觉得刁书真说的话还算动听，只是这一口一个&1dquo;付队长”，听上去实在是不怎么悦耳，似乎含枪夹棒。无奈看着对方一张笑意诚挚的面孔，又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同志，他只得勉为其难地要伸出手来握一握。

  &1dquo;你俩怎么回事，这里是案现场，要认亲一边去，别打扰我工作。”宋玉诚凉凉的声音打断了付青云的动作，他的手擦过刁书真的手背，悬在半空中，最后只能无奈地进了自己的裤兜。

  宋玉诚这么一说，付青云前面吃了个瘪，自觉面上挂不住，于是走了出去。刁书真也觉得自己杵在这里就是浪费空间，于是从善如流地朝外走去。

  &1dquo;等等，你留下。”宋玉诚命令道。

  刁书真向外赶去的脚步一顿。有点难以相信：什么时候宋法医和她的真爱验尸之间，居然能让我这个第三者插足啦?

  案现场的原貌已经由痕检的同志拍照留档了，宋玉诚在满缸子的血水里摸索到了底座的开关，正在放水。她没耽误时间，拍照留下证据之后，就仔细检验着尸表。

  &1dquo;派出所里有解剖室吗?”宋玉诚查过一遍之后，突然问道。

  &1dquo;有是有。”刁书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奈道，&1dquo;可惜空调和换气系统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味道太冲了，呆久了让人产生幻觉，刁书真像是听到宋玉诚小声地骂了一句&1dquo;Fuck”。

  &1dquo;那去市局呢?”宋玉诚退而求其次。

  &1dquo;那边倒是有解剖室了，只不过这尸体运过去都得两三个小时，外面四十来度的高温呢。”刁书真扶额。

  &1dquo;那就只能借辖区里的殡仪馆了。”宋玉诚终于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