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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心手链落在马明义的掌心，就见姜水微微张嘴，努力挤出两个字，&1dquo;他的。”

  点点头，马明义示意她先收着，也许这是姜水最后一次见它，也许这条手链将和它的主人一样，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

  夜还深，天未明。

  马明义跟姜水四目相对，火团不停地飞过他们头顶，还未落下，就被挡在前面的俩人灭掉，他无声开口，姜水辨别出了他的语言，他说：真到那步，我会拿你去换毛毛。

  毛不思不会做选择，他会。

  &1dquo;好。”姜水眼角下垂，嘴角努力地挑起弧度。

  可他们都明白，这只是个肤浅的回应而已，手链重回到姜水手中，沉甸甸的，她从来不知道，它竟然有那么重那么重，重的她又忍不住想哭，手指不停的颤抖，戴了好多次才勉强扣上，千百个日夜，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1dquo;如果明天我不在了&he11ip;&he11ip;”姜水望着手链，突然开口，话说到一半，才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轻松些，听上去不那么难过，&1dquo;你让小神婆偶尔捏个幻像出来，去看看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我不想他们太难过。”

  &1dquo;还有别的吗？”马明义表情认真。

  摇摇头，姜水把下巴又转了回去，&1dquo;没了。”

  沙被巨大的力气突然撞击，头顶一黑，毛不思就直接从上边滚了下来，被甩出老远。

  &1dquo;毛毛。”马明义心头微颤，身体就先大脑一步迈了过去。

  火团冲着他的后背飞扑而来，手腕温度徒然升高，经文就消失在珠体，向四周迅散开串联成细密的网格，把火团从中隔断。

  &1dquo;明义，回去！”马明丽的身形几乎同时出现在毛不思身边，见马明义出现，整个暴怒，&1dquo;有我在。”

  &1dquo;没注意被拍了一巴掌而已。”电光火石间，毛不思就又反手把马明义给推了回去，肩膀被沙上镶嵌的碎玻璃碴划出了细细的小口子，那叫一个疼啊，毛不思呲着牙，率先又冲了回去，&1dquo;我堂堂毛家传人，哪能这么容易输给同行败类。”

  &1dquo;我杀妖灭鬼的时候，怕是你爷爷都还没出世。”火苗在霍冬青的指尖跳跃，他的声音早就没了初见的暖意，&1dquo;把人交出来，我不想再起杀戮。”

  &1dquo;做你的春秋大梦！”让捉鬼师亲手把活人献给恶鬼，这简直就是打他们毛家祖宗的脸，毛不思怒极反笑，他们老毛家的祖坟里，就没埋过贪生怕死的人。

  毛不思手执着降魔杖，幽蓝的降魔杖像是感应到她临近极点的愤怒，光滑的表面莫名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凤凰纹路，仅瞬间就消失不见，并未被他人察觉。

  剑张弩拔，一触即。

  马明义眼神在陌生的霍冬青和毛不思脸上转了两圈，拇指食指微微摩挲，他脸颊偏向姜水，声音低而小，&1dquo;我保证让你爸妈安享晚年，到死都以为你活着。”

  这是马明义的承诺。

  毛不思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霍冬青身上，自然没心思再去关注后方生了什么。反倒是马明丽，她离的近，把马明义说给姜水的话听了个完整。

  他在逼姜水立刻做出选择，是大家一起死，还是给他们留个生机，给年迈的爸妈留个保障。

  生死关头，人都是自私的，做不到为了陌生人赔上自己，她是如此，明义也是如此。马明丽望向自家弟弟，就见他目光灼灼的瞧向毛不思所在的地方，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he11ip;&he11ip;

  不远处，毛不思正背对着他们，掐着腰迎风站在最前方，月光照过她的身体，影子拉的老长，看上去莫名的令人心安，令人自惭形岁。

  马明丽不由得又想起小时候，那时的毛不思还是个圆圆的胖团子，总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跟在她身后。每每她在院子里练习术法，毛不思都眨巴着大眼，里面的羡慕和崇拜毫不掩饰：

  &1dquo;明丽姐姐好厉害。”

  &1dquo;我什么时候能像姐姐一样。”

  &1dquo;等我长大了也要打坏鬼，保护好人。”

  而马明义因为天生的阴阳眼，总是被脏东西吓得没日没夜的哭个，她虽说是姐姐，也不过就比他们大个三岁，也是个半大的孩子，马明义哭的狠了，她多少也会有些不耐烦。还是毛不思，常常蹬着小腿爬上床，坐在他旁边守着，三四岁的年纪，简单咒语将将念成句，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字。

  有次她探头进去，就瞧见毛不思站在马明义身前挥舞着胖乎乎的小爪子瞎扑腾，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而她那个胆小的弟弟，则憋着嘴，泪眼婆娑的拽着小姑娘的衣角，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实在忍不住问了原因，马明义憋了许久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1dquo;我听见有人说要把我抓走炖汤喝。”

  &1dquo;那思思在干什么？”她摸了把毛不思脑门上细密的汗珠。

  &1dquo;毛毛在保护我，”马明义手指还拉着小姑娘的衣服，眼泪聚成一包，&1dquo;她说她站在前边，我就不会被抓走了。”

  二十多年过去，这些记忆的插曲恐怕毛不思和马明义早已忘的一干二净。毛不思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马明义也没了儿时的敏感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