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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尔也笑了起来,但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和罗伯特·基里曼的上一句话毫无关联:「你现在应该正在猜测我为什么会悄无声息来找你吧。」
基里曼缓慢眯起双眼,不动声色说:「我不会否认。」
「也不会承认。」
「当然,政客们就是这样,而我是马库拉格最大的政客。」
「也是心肠最好的政客。」
「成为政客就已经和心肠好不好没有任何关系了,卡里尔......」
「你很享受这样打哑谜似的交谈吗?」他的访客柔和问。
「不。」
「真的吗?但我看你似乎有些乐在其中。」
「因为你是这五以来唯一一个和我交谈的人,我不享受打哑谜,但我喜欢且享受和我尊敬的人交谈的每一秒。」基里曼坦诚说。「这些里我想过很多次,会不会有人推门进来......但是,别说是推开门了,他们就连敲门都不肯,甚至连数据板和政务都是通过那边的快通道送进来的。」
他抬起手,指了指旁边墙壁上的一个铁灰色的金属长块,它和书房的整体风格与结构并不一致,甚至可以说显得有些突兀。
「一点效率上的小小牺牲。」基里曼如是说道,他注意到了卡里尔的视线,因此提前一步做出了解释。「有时候我必须在这间办公室里待上一一夜。」
「工作如此辛苦吗?」
「如果单纯作为极限战士们的军团长的话,其实并不如何麻烦。顶多只需要半时间就能处理完当的所有事务,但我还是马库拉格推选出的统治者,人们信任我......所以我必须做到最好。」
「最好......」卡里尔若有所思点点头。「通常来说,人们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但你似乎不太一样,罗伯特·基里曼。」
基里曼挑起眉。
「你总算不打算再用敬称来称呼我了。」他半开玩笑说。「罗格在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呢。」
卡里尔微微一笑,面容温和:「或许你应该相信,就像你应该相信帝国真理。」
在这句话之后,气氛直转而下。
「......我要如何再去相信?」基里曼沉郁回答。
「帝国真理否定迷信、宗教与一切自然力量,哪怕是那些人类尚不能理解的事物,也只是客观存在的一部分。它们迟早有一日会被完全解读,完全分析并理解。在那晚以前,我真的如此相信,卡里尔。但现在不行了。」
「为何不行?」
苦笑着,基里曼摇了摇头,桂冠在额头上闪耀:「因为人不能去相信一个谎言。」
「但你可以维持它。」卡里尔轻声说道。
「用谎言来欺骗所有人吗?」
「善意的谎言。」
「同样也是谎言,本质并无区别......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这么说。」
基里曼轻笑着靠在椅背上,虽然在笑,脸上却满是一种自我挖苦的极度自嘲。
「我可是个少年老成的政客,甚至可能是银河中最杰出的那一批政客......而我现在居然在否定一个可以让无数人保持理性的谎言?」
「你并不是在否定。」卡里尔说。「你只是在试图说服自己而已,有关这点......倒也算得上是你这样的人的某种通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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