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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燕庭摇摇头，一来一回天都亮了，他让任树直接回酒店休息，自己可以多等一会儿，联系酒店的车过来。

  床边，6文刚提上裤子，孙小剑帮忙挡在一边，结果“噌”地一下，那孙子猝不及防地蹿走了。

  他吓道：“我靠！我走光了！”

  孙小剑已经蹿到编剧和导演那儿，竖耳朵听半天，逮到绝佳的机会献殷勤，他怎么能错过：“瞿编，您如果不嫌弃，坐我们的车一道回去？”

  如此安排最便捷，瞿燕庭懒得拖泥带水，答应道：“行，那一起吧。”

  凌晨四点，正是又冷又黑的光景，片场逐渐抽空，小区外的老街和夜色一样幽暗，路灯点缀着几抹残黄。

  瞿燕庭回休息室拿文件，耽误了几分钟，出来后人迹寥寥。从小区拐到街上，再步至巷口，走近了，现墙根底下戳着个人。

  6文戳了十分钟，孙小剑拎着包先上车收拾，命他在此处等候，护送瞿燕庭穿过打劫都施展不开的小巷。

  “等我？”瞿燕庭问。

  6文回答：“不等你，还能等一场山城艳遇吗？”

  瞿燕庭不禁佩服6文的体力，结束一天一夜的拍摄，尚有力气抬杠。他却累了，默默抬脚走人。

  6文落在瞿燕庭身后踏入窄巷，周围漆黑无光，穿堂风若有若无。他揣着手，被伺候惯了，没有打开手电照明的觉悟。

  瞿燕庭也无所谓，黑暗更令人心静。

  脚步声有些碎，6文腿长步子大，三两步将瞿燕庭追平，再减退后，如此反复。

  瞿燕庭稍稍错身，说：“你去前面吧。”

  “不了。”6文怕自己在前，会彻底落下对方，“领导走前面，我殿后。”

  瞿燕庭觉得他用词滑稽，问：“我算领导？”

  “对啊。”6文忍不住翻旧账，“当初我坐错领导的车，都被撵下去了，等会儿领导居然要坐我的车了。”

  瞿燕庭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只好任由6文记仇。

  继续向前走，快走到一半时，巷中出清脆的一声响。瞿燕庭的鞋尖碰到一片碎瓷，是那个拦路的破花盆，他绊了一步，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栽下去。

  6文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动作比大脑敏捷，冲上前伸出手，碰到了，把瞿燕庭用力地捞回来。

  咚，很闷的一声。

  太黑了，6文不知道抓着瞿燕庭的哪里，也不确定磕在他胸口的是不是瞿燕庭的肩膀。

  彼此近无间隙，瞿燕庭动弹不得，6文挨在他的右后侧，手臂在他的腰间横拦，环着他，握住他的胳膊。

  6文稍一颔，下巴便蹭到瞿燕庭脑后的头。他把头错开，低音在瞿燕庭的耳边弥漫：“领导，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