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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rdo;&ldo;徐叁，报名商家的保证金，不必经内务府的手，你们户部派人去点银子收银子验银子，不论哪件事，都派稳妥的人！责任到位！&rdo;明湛道，&ldo;譬如，谁负责哪个，写出条文来叫他们做完一项就签字画押，也省得出了事谁来推捼。&rdo;徐叁忙应下。&ldo;兵部，顾岳山，如今帝都商人文人，人越来越多，且日后颇多涉及银钱之事。你与永宁侯、帝都府尹田晚华、帝都巡戍使陈四贤，你们四个商议出个法子，加强巡视帝都街道，一天十二个时辰，给朕盯牢了！&rdo;&ldo;礼部，欧阳。图书馆马上就要开馆，还有朕先前命各总督推荐的有才学之士，过几天也要到了，欧阳，他们的接待你来安排。问一问可有住的地方，若是他们不方便，通通安排到行宫朱仪殿来。&rdo;明湛看一眼欧阳恪，眼神冷凝深沉。欧阳恪起身，&ldo;老臣遵旨。&rdo;&ldo;吏部，将西北军所有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官员的履历给朕备好。&rdo;不仅是吏部尚书郑临重，其余五人的心跟着一颤，只是大家混官场久了，习惯了不动声色，郑临重领旨。明湛仿若未曾察觉臣子心中所想，唇角一翘，带出三分笑纹，吩咐道，&ldo;今日都有哪些奏章，来，咱们商量着把活儿干了。&rdo;赵青怡就算把地砖跪出个洞来，明湛也没打算召见他。人晕了直接抬出去，叫赵家人来接就是。哪怕直接跪死，明湛只当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至于指婚之事，有这事吗？不好意思，皇上好像患了选择性失忆症！总之，这个时候，也没人会不知趣的在明湛面前起明湛为阮嘉睿指婚赵家之事。明湛一冷脸，也能镇住半个场子。在淮扬，林永裳的感受就比较复杂了。他将段文倩的上书夹在自己的密奏里八百里加急的送到帝都，结果，段文倩这种坑爹的举动引的众怒。虽然自国法而言，段文倩无罪。她岂止无罪，永定侯萧夫人听到段文倩此举，萧夫人道，&ldo;段家这等人家儿，竟生出这样明辩是非的女孩儿来。破窑出好瓷，果然有理。&rdo;永定侯叹口气，姑娘虽好，命却不怎么样。&ldo;多亏了林大人。&rdo;段氏住在总督府，如今能这样明事理，林永裳定是下足了工夫。永定侯也得知林永裳的情，暗道林永裳果然够手段，竟然能叫段氏上此奏本。他是武将出身，家里真不讲究寡妇守节啥的。可是，除了林永裳与何家感激段文倩，其余人，只要是男人，只要家里的闺女的，纷纷在内心无比同情段家人道，&ldo;这要早知道生养下这样的女儿来，还不如生就掐死干净呢。&rdo;虽然明湛没有当堂处置段文倩，也说了不干涉段文倩出宗之事，并且也没怎么着段家，只是宣段家人回帝都，本身就说明了皇上的一种倾向。帝心对段家没有好感，可见段家仕途啊……李平舟是林永裳的座师，以往对林永裳也多的维护提拔之处，李平舟着人送了封私信来，上面只有四个字：谨之慎之。明湛给林永裳的密奏只回批了一句话：军政已付你手，朕要一个干干净净的淮扬！这个人情，虽牺牲了段家，明湛还是让林永裳给了永定侯，明湛把话点出来：你的心思，朕明白。朕要什么，你也得清楚。林永裳将李平舟的信搁灯上燃尽，只余几缕纸帛的飞灰在空气中随着隐隐的气流上下飞舞，灵异非常。明湛正一门心思放在天津港和西北上，这时候，又有新鲜新闻。山东孔氏家族一节妇，守的望门寡，受过德宗皇帝、仁宗皇帝、以及太上皇，三朝帝王奖赏的贞洁牌坊，堪称一代贞洁圣女的典范，在听闻段氏此举后，竟仿段氏上书皇太后。奏表中道：民妇虚度八十载光阴，尚未见过此等不贤不孝不贞不洁无廉耻之妇人。且妇人以贞静为主，陛下万世之圣君，焉能容此恶妇存活于世。段氏的奏表由淮扬总督林永裳代呈，如今孔氏的奏表则由山东巡抚纪怀盛代呈。明湛对着几位阁臣道，&ldo;纪怀盛可不就是福闽纪家子弟么？死在赵家门前的那位纪氏是纪怀盛的侄女，对吗？&rdo;您老这消息真灵通。自来皇帝越是莫测，朝臣越是惊惧，此真理，千年不变。明湛这样一句，吏部尚书郑临重忙道，&ldo;陛下英明。&rdo;&ldo;听说节妇讲究的是安分随时，孔氏女倒是大不同，远隔千里就要仗着孔圣人的名头儿来干政了。&rdo;明湛淡淡道，&ldo;拟旨，孔家教女无方，干预朝政，夺衍圣公孔令德之爵位，令其族兄孔令平袭之。&rdo;搔一搔下巴，可能是要长胡子了，下巴时常会痒，明湛沉吟道，&ldo;再问一问孔令平，节妇若能理政，还要官员做甚！告诉孔令平，老太太年纪大了，朕不予她计较，可若是朕旨意一到，老太太就来个贞烈之举，朕是绝对不会原谅无视朕之人的！&rdo;探花儿秘书郑开浚连忙拈笔点墨，欧阳恪劝道，&ldo;陛下，孔氏一乡愚妇人，陛下乃圣明天子，何必与她一老妇计较。&rdo;&ldo;若是乡愚妇人，能请得动纪怀盛？&rdo;明湛反问一句，淡淡道，&ldo;若此例一开，各地节妇纷纷效仿，怕朝中要形成节妇干政的风气了。何况对于段氏，朝中已有公论。朕若听了孔氏之言，就推翻朝中公论，将来也不必再用你们了，直接请孔氏来坐阵朝纲岂不省事。&rdo;欧阳恪不再言语。明湛继续道，&ldo;回批纪怀盛，问他与孔家可有什么关系？孔家节妇给了他什么好处？否则正二品大员，焉何受一老妇驱使？问一问他臣节何在？&rdo;有人走了节妇祖宗这步棋，原本想趁机兴风作浪，不料明湛雷霆手段直接处置，衍圣公从此易主，山东巡抚惶恐不安，一时朝中人人噤声，不敢再触帝王霉头。明湛迅速的将衍圣公的爵位转赐孔亦平，那孔亦平自然是喜从天降，却也知晓自家这位节妇祖姑母惹得陛下不悦。有明湛的训斥，孔令平生怕节妇祖姑母一怒之下生出什么不测来。孔令平坐在孔氏跟前，面容平肃，他比孔令德尚要年长，相貌平平无奇，更没有孔圣人传下来圣人仙气可言，随便一出去，这就是路人甲。自从帝王训令一至，孔氏就开始节食断水，一意求死。孔令平叹道，&ldo;祖姑母这是做什么？您这里死了，传出去就是咱们孔家怨望。我的国公位自然坐不稳，就算祖姑母不惜性命，总要为族弟想一想，他刚刚失了国公位，世态炎凉，如今正是艰难之时呢。&rdo;&ldo;话说当年，这国公一爵本是家祖父的，无奈家祖父不知惜福，被德宗皇帝夺了爵，孔家上下惶惶不安。正当时，祖姑母刚订婚的丈夫过逝，还是陆家爷爷给咱们出的主意，让祖姑母守了望门寡。祖姑母的美名传出去，德宗皇帝赐姑祖母贞洁牌坊，又令祖姑母的同胞兄长袭爵。&rdo;孔令平咬牙吁叹，&ldo;这一守，就是六十年，三代皇帝都过去了。祖姑母都是为了孔家受了这些年的委屈，即便是我，心中对祖姑母也只有感激。&rdo;&ldo;不论是谁袭爵，起码，孔家衍圣公的爵位是在的。&rdo;孔令平动情的劝了通，见孔氏并不为之所动，便道，&ldo;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袭爵，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祖姑母若是不在乎令德族弟，您有个好歹，皇上定要问罪于我。祖姑母，我是孔氏族人，却没有圣人的品格，介时，为了保住我的家人，只得做出适当的牺牲。不论如何，我是不会让皇上的怒火发到我身上的。毕竟，您是令德族弟的亲祖姑母，与我，只是族亲罢了。&rdo;话到此处，孔氏方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苍老的眼睛如鹰隼般摄住了孔令平，声音同样干枯，&ldo;你欲如何？&rdo;孔令平道，&ldo;我并不准备如何，只想姑祖母好生活着。令德族弟已走错了一步，我不可能拉着孔家给他陪葬的。姑祖母活着，才能照看好令德族弟，不是吗？&rdo;孔氏长长的叹了口气。81、更新皇帝变了。不单是近臣有如此感触，只要是上朝的，现在都存了三分谨慎小心。当初，皇帝笑眯眯的坐在龙椅上，听着他们畅所欲言，他们自然能够畅所欲言。如今，皇帝总是似笑非笑，高深莫测，一双眼睛看不出任何喜怒，自觉面子没有衍圣公大的，都自发闭嘴。衍圣公之爵，诸臣尚未反应过来，直接易主。自此，国公府换了门庭。有爵之人看到是个什么滋味儿，也只有他们知道罢了。朝臣中有跃跃欲试找皇帝说道一二的，却发现早朝时，同僚们默契十足的没人提及。能做官的都是聪明人，若是明湛提出削衍圣公之爵，自有人说道。可如今，皇帝圣旨已下，自来天子金口玉言，无可改悔。何况袭爵者依旧姓孔，恐怕除了有数的几个有与孔令德有关系的，无人去为孔家出头儿。在朝中，与孔令德最亲近的无过于姻亲南丰伯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