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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嘉言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这样沉默了半晌，她微微背过脸，轻声说：&ldo;我很念旧，还很死心眼。小时候，我师傅给我讲话本里的故事，我总认为，爱情就应该是那样百折不回的东西。虽然……我遭遇的爱情，并不算美，也不算成功，甚至比我唱过的任何一出悲剧都要惨烈。但我不能因为它不美，不成功，也不快乐，没有高头大马十里红妆，就否认那样刻骨铭心的情感是爱情。&rdo;这番话说出来以后，程似锦安静了很久。雨后的纽黑文便似如清水洗净过一般，每一缕阳光都清透温暖。街旁的榆树绿意森森，这个城市一贯繁盛又一贯恬静安然。而他有幸，在这样美丽的城市，在他最美丽的年岁里，邂逅过这样一个同样的美丽的女人。程似锦弯起嘴角，笑了笑，&ldo;能让你说出这番话，我真的非常嫉妒傅先生。&rdo;苏嘉言也笑了，&ldo;我并没有什么固执的未完成情节，事到如今，我在乎的也并不是结局。在这件事上，我遭了很多的罪，而这四年的时光，他也不遑多让。我其实也并不那么相信缘分，但现在却开始相信了。&rdo;&ldo;那你是想给晨晨一个完整的家，还是……还是你依然爱着他？&rdo;程似锦声音几分沙哑。苏嘉言笑了笑，&ldo;这么多年，很多想法我依然固执己见，但唯独学会了一件事，就是不能委屈自己。&rdo;程似锦终于放心，也终于无话可说，身体整个靠到沙发背上，极长地叹了口气。苏嘉言看着他有些颓然的模样，心里几分歉疚，&ldo;似锦，真的很抱歉。&rdo;程似锦摆了摆手，&ldo;我不怪你，我只是遗憾没有遇到过去的你。&rdo;苏嘉言微微笑着，微扬的眼角几分沉静的温柔，&ldo;你一定会遇到真正可以和你共度一生的人。&rdo;她说着，突然拿起笔，在评估表最后自由评价的地方写上了一个大大的&ldo;perfect（完美）&rdo;。&ldo;你很完美，不要为了别人的否定而改变自己。总有一个人，会接纳你全然真实的模样。&rdo;‐‐从咖啡馆回到家里，苏迎晨正趴在地上拿蜡笔画画，苏懿行则在旁边浏览网页。听见开门声，苏懿行抬起头来看她一眼，&ldo;谈完了？&rdo;&ldo;嗯。&rdo;苏嘉言换上拖鞋。苏懿行&ldo;哦&rdo;了一身，复又将目光移到电脑屏幕上。苏嘉言反而奇怪，&ldo;你问我结果吗？&rdo;苏懿行顿了片刻，抬眼看着她，&ldo;只要你是为了你自己考虑而做出的决定，我一定不会反对。&rdo;苏嘉言便笑了，看着他认真地说：&ldo;谢谢你。&rdo;苏懿行撇了撇嘴，神情微有几分不自在。过了几秒，又说：&ldo;你过来帮我看看，哪个戒指的样式比较好。&rdo;&ldo;舅舅要结婚了吗？&rdo;话音落下，苏嘉言还没来得及反应，苏迎晨却立即惊叫起来。她扔下了手中的蜡笔，挤到苏懿行身前，&ldo;我要看我要看！&rdo;苏懿行哭笑不得，伸手将苏迎晨抱到自己腿上，&ldo;好，晨晨你帮phia选一个。&rdo;苏嘉言笑看他，&ldo;看来你也做决定了。&rdo;&ldo;做我苏懿行的女人，自然不能吃亏。&rdo;苏懿行微一挑眉，目光坚定，神采飞扬。苏嘉言扑哧一笑，不由想到之前她与苏懿行的对话。这么多年，苏嘉言只在苏懿行和phia认识以后，偶然间问起过苏懿行的想法。她和清楚，当年徐沛珊的事，必然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苏懿行的回答远比他想得要坦荡许多，他没多说，只说了一句话，和今天的回答大同小异，&ldo;一旦谁当了我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让他吃亏。&rdo;苏嘉言静静看着眼前一大一小认真挑着戒指的两个人，目光温柔如水。‐‐到了夜间，苏迎晨问起傅宁砚的事，&ldo;妈妈，傅叔叔为什么不来看晨晨了？&rdo;&ldo;傅叔叔在中国呢。&rdo;&ldo;在中国哪里？&rdo;她将大幅的世界地图拖出来，在地板上展开。红点已经到了太平洋，但距离崇城仍有长长的一段距离。苏嘉言看着那段长长的红线，微微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她伸手将桌子上的红色马克笔拿下来，抱着苏迎晨，从太平洋上的那个红点开始，沿着原来的红线，一笔画到了崇城的位置，又拐了一个弯，延伸到了明陵市的地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