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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正齐脚步顿住。

“爸爸，能给我讲讲妈妈的事情吗？她是哪里的人，她是什么样子的，她是……怎样去世的？”龙玉直觉认为，这个男人身上的落寞，来自于她的母亲。

龙正齐转过头，看着龙玉那张与那个人八成相似的脸，内心恍然浮现出一种久违的沧桑。

他的女儿，终于成长了。

酝酿了一口气，他缓缓开口，“我自小就开始接受父亲布置的各种训练，这是身为龙家子孙最基本的要求，我没有任何怨言，我甚至想过愿意为了龙家的荣耀做任何事，那时的我，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登高，等到大权在握的那一天。”

“我以为我的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在无穷的训练与权力的交锋中度过，可突然有一天，父亲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奶娃娃，说这是我的妹妹。我不喜欢她，她的脸皱巴巴的不好看，还老是流口水，我有哥哥有弟弟，可从没想过会有一个妹妹……”

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眼神变得深远起来，龙玉听见他的话，却是突然心底一震，眼神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脸。

“后来她长大了，她出落得很美，一点也没有小时候那样难看，她老是缠着我，在我训练的时候要我给她讲故事，给她编小饰物，给她拍照……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即便我一句话不答她也能说上半天，我仍然一如既往的不喜欢她，她太聒噪。”

“终于有一天，她不出现了，我耳根清净了，却再也无心专注训练，我突然发现那间训练室空旷得可怕，我开始疯狂地想念她甜甜糯糯的声音，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她的一颦一笑……”

他像是被梦靥缠住，脸色变得难看，眉头紧皱。

“爸爸……”龙玉轻唤了一声。

龙正齐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呼唤，继续自顾自开口，“当我意识到这种思之如狂的感觉就是爱的时候，我的眼神开始不自觉地绕着她转，我希望她能再对我笑，对我恼，对我撒娇，这样我便能名正言顺地给她我想给的一切——可是她再也没有。直到有一天，她哭着跑来找我，她说，她爱上大哥了——”

“那一刻，我像是被晴天霹雳突然劈中，她的脸上从来都是笑容洋溢的，我从没见过她哭得那么伤心，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一般，她哭着问我怎么办，大哥已经有妻子了，她爱上了有妇之夫，而且还是自己的哥哥……”

他眼神苍茫，水光浮动，仿佛昨日重现，那人正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后来呢？”龙玉追问。

“纸终究包不住火，她原本无望的爱恋在大嫂突然重病去世之后越燃越烈，在龙家，只有我一人知道她的秘密，她又来找我，说要向父亲摊牌，让他成全她和大哥。我开始恐慌，我不能让她这样做，我们这样的家庭，承受不起兄妹乱伦的丑闻，我更做不到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向他人的怀抱。”

“那天，我们都喝了很多酒，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错误，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你们在一起了？”龙玉不可置信地开口，原来她是这样来的？酒后乱性的产物？

“后来她怀孕了，父亲最终还是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大发雷霆，将我们禁足在龙家，她以死相逼，保住了我们的孩子。一年后，你出生了，她却因为难产而死……”

“她走时守在她身边的不是我，而是弟弟龙正鑫，他告诉我，她只留下了一句话——终于解脱了。”

他开始低低呜咽，脸埋藏在掌心，语不成声。

“是我害了她……玉儿，是我毁了她的梦，让她含恨而逝……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宁愿从一开始就纵容她，就算她爱的人不是我，也好过她恨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