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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也不知道是哪里疼,她嘴里低低地无意识喊着,睫毛下晕出一圈水渍。骆少腾转头到卫生间湿了条温热的毛巾过来,温柔仔细地帮她将脸擦拭干净。
她不舒服地皱起眉头,嘴里出细碎微弱的嘤咛,蜷缩的身影像个小动物似的。骆少腾侧躺在她的身边,将她娇小的身子拢在怀里。其实心里还是欢愉的,因为她终于是他的了,竟有种心满意足感。
这一晚无疑是惊心动魄的,对经历的他们来说也各不相同,可终归像这夜一样归于沉寂。
卧室里很静,暗中只听得到呼吸绵长。
余小西迷迷糊糊地睡着,觉得浑身酸疼的厉害,可是脑子迷迷糊糊的根本想不起生了什么事。睁开眼睛看到肩头带血的绷带时,眼睛还有些迷懵。下意识地要坐起来,又觉得腰像被什么锢住,不由楞了一下。顺着那只手臂落到骆少腾的脸上,所有的记忆终于一下子回笼。
她的表情从惊疑到复杂,甚至是愤恨、恼怒,却最后只是怔怔地盯了他半晌。那没有打胶的黑短,刘海稍长地遮住了眉毛,半张脸陷在柔软的白色软枕里,即便只看到闭着眼睛的侧面轮廓,就像在杂志上特意拍出的画面。睡着的他倒不同平时霸道乖戾的模样,那睡相更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可是如果他像个孩子,那昨晚的恶魔又是谁?
余小西唇角勾笑,讽刺自己心里这样的比喻,然后将他锢在自己腰身的手臂抬起,离开了他的禁锢,下床。她光脚踩在地上,身上被套了件白色的睡袍,衣摆在大腿处,露出一双纤细修长的腿。睡袍是低领的,可隐约看到许多痕迹。
牙齿无声嵌进下唇,由腥红的液体染过最初的白,然后伸手拿过床头的水晶烟灰缸。眸露一抹狠色,扬手就朝着他的头部砸去——
骆少腾难得睡个好觉,虽然经历过惊心动魄的追杀,却比不上后来的心满意足。隐约间感觉到是余小西起床了,身体里残留的意识在遭遇危险时突然被唤醒。他下意识地躲了下,那只烟灰缸便落了空,深深陷进他原本枕的白色软芯里。
烟灰缸的另一端被一只女性柔美的手掌握着,骆少腾眼里映出她仇恨的模样。见她一击未中,又向自己扑来。骆少腾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她手则有技巧的一转便脱离了他的钳制。
两人这样你来我往,最后还是骆少腾将她压制在床上,烟灰缸被她吃痛地松手,哐地一声落在地板上。
“你疯了?”骆少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生气地问。
他们能折腾这么久,完全是他顾忌她的伤口让着她,可她偏偏疯了一般,对他招招都想毙命似的。真看不出来,她居然这么狠。
“骆少腾,你毁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余小西的眼里满是仇恨,那么倔强的眼神,眸子里偏偏似有水光。
骆少腾看到她伤口再次流血,眼里划过类似心疼的神色,额头贴在她的脸上,她却排斥他的靠近,剧烈挣扎。两相抗衡之下,最后她双手被他举过头顶压在头侧,死死压着。
四目极近相望,他问“跟着我到底有什么不好?”这已经是他能放到最低的姿态。
“骆少腾,你以为你是谁?m市有名的花花公子而已,有几个臭钱,根本就把女人当回事,可是你那些引以为傲的东西我都不在乎,不稀罕,你昨晚毁的却是我最宝贵的东西。骆少腾,你毁了我的一辈子,你夺走的是我要留给爱的人的东西。骆少腾,我看不起你这样的男人。”她并没有撕心裂肺地吼叫,语调里却带着些许哭音,配上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只让人觉得辛酸痛楚,竟比撕心裂肺更虐心。
说到底,她的认知里他这样对她的伤害和掠夺,根本与感情无关。昨晚,不过只是他人生中无足轻重的游戏,而她,却是一生的伤和耻辱。
“你看不起我?”骆少腾沉脸看着她问。不等余小西回答,又问“什么要留给你最爱的男人?有吗?是谁?”最后那样的语气,仿佛她只要敢出来,他就敢去杀人。
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所以他的反应比上一次在花房里问的时候更加强烈,也更加理所当然。这个女人,她居然敢在他身下提别的男人!
余小西不想去纠结这个问题,经过昨晚,莫亦铭已经是她心上一道永远无法追逐的光。那些伤,那些痛,就算埋在心口里让它溃烂,她也不会摊开在骆少腾的面前。因为他根本不懂的爱,说出来除了换来他的嗤之以鼻,让自己显得更加卑微外,别无用途。
然而男人与女人的认知总是不同,骆少腾是个骄傲的男人,他当然享受于征服自己喜欢的女人,更喜欢被自己的女人仰望,这些年来也习惯如此。可是余小西却说看不起自己,而且她说她有自己喜欢的男人。那眼睛里泛起的嘲讽如此尖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刺激他的也莫过于此。
“不说?”他见余小西别过头,手掐着她的下颌让她面对自己。余小西吃痛地皱眉,他接着追问“谁?那个用了你二十万的没用男人吗?喊他过来,要不要我把违约金也赔给他——”这话太过侮辱人,音未落下,便已经挨了余小西一巴掌。
啪!皮肉相撞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她用了十足的力气,骆少腾脸被打的侧偏着,半边脸五指印子明显。空间里终于凝滞起来,只有她气愤的喘息声“他才不是没用的男人。”
那么愤慨的声音,仍不忘为了另一个男人辩解。
骆少腾半晌才动了动脖子,重新面对她。舌尖砥舔了下破损的唇角,笑了,只是那一笑让人感觉比恶魔还要可怕。果然,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提起来,一直提至他的面前。睡袍本来就短,被这样拎着,两条腿全部暴露在外面。
“余小西,我有没有用你昨晚不是试过了吗?倒是那个男人,如果有用,怎么会轮到我来做你的第一个男人?”
比起不要脸,余小西是绝对比不上骆少腾的。这个恶劣的男人什么话都敢说,说起余小西是第一次,他其实蛮惊喜的。毕竟如今的社会,像她这个年龄的chu女真的是稀有动物了。
“你混蛋。”她眼眶整个都是红的,终于有些崩溃。
骆少腾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却没有痛快许多。耳边却都是她反驳的那句,他不是没用的男人。这个他,说明真的确有其人。两年前她跟自己协议登记所得的二十万,真的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这个认知让他突然很不爽,不爽到觉得胸口像被放了一把火,在身体里燃烧着,却怎么也泄不出来。
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怎么可以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出卖自己的婚姻?他心里的不平虽然没有道理,却是那般强烈。
“对,我还可以更混蛋给你看。”
余小西以为昨晚已经是一生的恶梦,没想到早上会再经历一次。
余小西身着破败的衣服摊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损毁的布娃娃一样,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也不知过多,才动了动自己的四肢,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睡去。
骆少腾冲完凉水澡出来的时候,就见她像个蚕蛹似的背对自己。卧室被两人弄的一片狼藉,浴室里其实也一样,湿透的衣料丢满地板。
这时卧室的门被轻敲了两下,保姆轻声打开门,却并没有现哪里不对。在她眼里,年轻人夜生活激烈一点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本份地问“骆少,早餐好了。”只有定眼看到他半边脸有指印时还是忍不住楞了下。
骆少腾是谁?这巴掌打在脸上,依她的胆子是想不出谁敢动手的。
骆少腾的神色倒是坦然,没有半分恼怒的样子,微微颔,保姆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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