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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说别的,这事儿本来就很折寿。李时和喜怒都憋在心里,崔慕栾下着棋,总怕面前年轻的皇帝要给自己来个大的。但李时和迟迟不提,就真只和他下棋。
和皇帝下棋,讲究的就是个“适度”,既不能赢,但又要显得是竭尽全力下了,不得已才输。若是李时和不怎么会下棋倒也好说,偏偏他只是不爱这个,实际上棋艺居然相当不错,崔慕栾还真猜不出棋局会怎么发展,只能竭力去下。
一局棋下来崔慕栾后背全是冷汗,大冬天的汗湿重衣。李时和却拈着棋子,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崔慕栾那会儿觉得自己是不是哪儿无意间得罪了李时和,让一向宽仁的皇帝想这么个办法来折腾。这几个月回过味儿来,知道李时和八成是闷在心里吃醋。
可这醋……关他什么事啊!
想到这里,崔慕栾嫌弃地看了沈辞柔一眼,眼睛里写着“离我远点”。
沈辞柔被这一眼看怒了,正要暴起,却忽然过来一个小侍女,朝她福了一礼:“沈娘子,宋娘子说请您过去。”
“宋瑶?”沈辞柔不太确定,“她叫我干什么?”
小侍女摇摇头:“奴婢不知。”
“我非得过去么?”
“宋娘子说了,今日是叶家的婚礼,想单独同您谈谈。”
沈辞柔本来不想去,但一听这句话,她又有点犹疑。宋瑶能干出换信的事,就能干出别的事,今日是叶远思和沈棠的昏礼,若是她做了什么,沈辞柔这辈子都会觉得难受。
她想了想,站起来:“好,我跟你走。”
崔慕栾还不知道宋瑶的事情,只当她还是偶然见过的那个有些羞涩的小娘子,抬头问沈辞柔:“什么事?”
“不知。你衣裳乱了。”
后半句话莫名其妙,崔慕栾下意识地垂眼,只看见沈辞柔弯腰靠近他,顺手从他革带上拔了短刀。他一怔:“你……”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沈辞柔压低声音,“若我一刻钟后没回来,千万和子澈一起来救我。”
崔慕栾点头,含笑说:“离我远点,你可是将来的皇后娘娘,我还没嫌命长呢。”
就算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沈辞柔还是瞪了他一眼,一拳捶在他肩上,把短刀揣在袖中,转身跟着侍女走了。
这一拳不轻,被捶的地方隐隐作痛,崔慕栾吸着气摸了摸。刚从别桌回来的杨澈拎了只酒壶,看他的样子就乐了,往边上一坐:“你干什么呢?”
“我在想,阿柔这个力气,一拳捶下去。”崔慕栾皱着眉,“陛下能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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