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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两个月!才两个月!你怎么狠得下心,那是你侄女!你侄女啊……什么都不知道……还那么小,就要死了……”长乐长公主伸出手臂想要抓李时和,“你是不是人!李时和,你还算不算人!”
李时和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长乐长公主竭力伸出的手,淡淡地说:“姑母,朕也是您的侄子。”
长乐长公主伸出的手臂一僵,指尖颤了颤,嘴唇也颤抖着,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满门抄斩是朕下的旨意,送她上刑台的人也是朕。但是姑母不妨想想是谁让朕做这些事的。姑母想效仿天后,可是姑母想过之后会有多少棘手的事情吗?”年轻的皇帝一身缟素,分明还是少年,眉眼间却藏着经年的风雪和倦怠,“朕不想天翻地覆,也不想因此生灵涂炭,那这个弑亲的罪就由朕吞下去吧。”
岁月荏苒,已是五年。
“怎么突然说这个?”宋氏下意识地想回避这个话题,“我不过是个女人,你同我说这个干什么。”
沈仆射看着妻子回避的姿态,心想自己也是昏了头,连忙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宋氏的手:“是我不好,胡说这个。”
宋氏反握住沈仆射的手:“我知道夫君心里想得多,也会难受,可我自幼学的是琴棋书画操持家事,实在无能为力。”
“皇家的事,少说为妙。”沈仆射也紧紧握住妻子,“我只求阿柔,我的女儿别卷进去。”
宋氏微微蹙眉,睫毛颤了颤,终究没说出什么。
横祸
虽则叶远思说的话有点玄乎,沈辞柔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还是乖乖在沈府拘了几天。转眼就到了月中旬,沈辞柔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听说长安城里还是风平浪静,她终于憋不住了。
入夏后沈辞柔就只穿清凉宽松的襦裙,提着裙子在东市晃了一圈,本着撞运气的心态去近水楼逛逛,居然真的撞上了无忧。
无忧也换了夏衣,穿了身圆领袍,领口叠成翻领,革带勒出劲瘦的腰身,怀里倒还是抱了把七弦琴。
沈辞柔凑过去看了看琴,抬头问无忧:“我瞧着这琴不像是先前送去霍乐师那儿修的那架?”
“那架琴早就取回来了,放在家里,不敢随便拿出来用。”无忧大方地让沈辞柔查看怀里的琴,“这架我也用了有些年,习惯了。”
沈辞柔点点头:“那你现在是要去弹琴,还是弹完了?”
“是演奏完了。”
沈辞柔敲了敲手腕:“接下来还有事吗?”
无忧摇摇头:“应当没有。”
“那我给你找个事儿做。”沈辞柔一拉无忧的袖口,“陪我逛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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