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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站稳了身子,扫了眼屋里的陈设。
他缓缓开口:“我的外袍在何处?”
那件黑色的外袍湿透了,且都烂成了那样,赵年才给他丢了。
少年现在穿的这身还是在医馆找的一件大夫不要了的。
“都烂得不成样了,丢了。”
少年叹了口气:“罢了。今日之恩,我日后定会相还。”
少年说着,拖着虚弱的身子,跛着脚便要出去。
“你去哪儿?”赵年才拉住了他。
“药还没喝呢!”孙英惦记着院里在熬的药。
“我……”少年紧咬着唇,不说为何。
不管他们怎么劝阻,少年都执意要出医馆。
赵年才索性堵在了门口:“不行,你这一身伤,万一出去又被人揍了,我白救你了?”
“不会的,他们以为我死了,不会再追来了。”
果然是有仇家。
“那你是要干什么去?”
少年的手指颤抖着,红润的眼眶落下了一滴泪,他缓缓开口:“埋故人。”
此话一出,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我可以走了吗?”少年开口道。
“帮人帮到底。”赵年才跟着就要走,“你和你娘在医馆等着我。”
赵景月想拦着他,总觉得这少年来路不明的,虽说他们三人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也不至于骗他们什么,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她嘟囔了一嘴:“你还想干嘛?有没有听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赵年才只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他这么虚弱,都快被别人打死了,你爹难不成还防不住他?”
赵景月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等回过神来赵年才已经跟着去了。
“娘!”赵景月急得跺了下脚。
孙英也有些不放心,她可算知道赵景月这丫头的性子怎么来的了,简直和赵年才一模一样,想到了什么就得去做,不做就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算了,就在这儿等他吧。”赵年才当年去边境维和的时候她都拦不住,现在只是帮一个少年埋故人,她怎么劝得了。
出了医馆。
少年一瘸一拐地迈着步伐在前面带路,领着赵年才一路往城门方向走去,少年的行动不便,跑跑停停,度时快时慢,却始终没放慢脚步。
雨还没停。
赵年才朝前走了一小步,将伞分了一半给少年。
少年顿住了,他抬头看向赵年才,好似这一瞬有什么压垮了他的情绪,原本收回去的眼泪顷刻间又流了下来。
“快走!”赵年才催促了一句。
出城门后,赵年才留了心眼,沿途一直记路,还在用小石子做记号。
一刻钟,两人来到了一个废弃客栈前。
这里路线荒芜,几乎没什么人路过。
客栈的外墙斑驳不堪,屋顶的瓦片被掀起了大半,门窗已经破旧不堪,只有零碎的一些窗户纸在风中飘曳。
这一幕让赵年才想起了来这里第一天,看见的柴房就是这幅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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