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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湖对面的树,一会儿,又转过头去,看看旁边石道上走来走去的人,最后他低下头,看了眼身旁的人的画板。
见他看过来,吕一哲瞬间端起架子,颇有大师作派地一挥笔,十分潇洒地在纸上“唰唰唰”涂了几笔。
他的画纸上,画的是一个脑袋后面长尾巴的、坐着的、侧面的、也许是人的……一个人。
秦淮忍不住问:“这什么?”
闻言,吕一哲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我画的罗京!像吧?”
听到这个说法,秦淮头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能力。他转头看一眼罗京,又转头看一眼吕一哲的画板,来回几番,都没敢认。
他无视了一脸期待的吕一哲的灼灼目光,客观地说:“别被她看到,她会揍你的。”
“才不会!”吕一哲一拍画板,道,“她才不像你这么粗鲁!”
话音落下,秦淮胳膊肘一怼,毫不留情地将吕一哲掀了开去。
“你!你!你!你小气鬼!”吕一哲指着他控诉道。
“噢。我粗鲁嘛。不小心的。”秦淮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两人动静不小,坐在一旁的罗京和丁斯润都扭头看过来。秦淮早已做出一副专心画画的样子,吕一哲倒是还没反应过来,仍小声地在旁嘟囔:“小气鬼!”
“怎么了?”罗京问。
吕一哲一激灵,尴尬地笑了两声,默默把画板倒扣着按到胸前,不让罗京看到画上的内容,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秦淮突然阴森地“呵”了两声。
“没什么!”吕一哲忙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腿,提高音量道,“没什么!哈哈!”
反正罗京也只是顺口一问,得到这种答案,她也就不再追问,低下头继续画作业了。吕一哲松一口气,最后倔强地用笔敲了一下秦淮的胳膊,这才终于安分下来,不再造次。
冷风吹到裸露在外的手上,还是有些冻人的。过一会儿秦淮便要放下笔,把双手揣在口袋里捂一会儿,待没那么僵了,这才把手拿出来继续画画。
风轻轻,不知从那一刻开始,夹带了细小的雪粒,落到画纸上,慢慢化成一小块水渍。
秦淮这才发现,下雪了。
榆海是很少能见到雪的,下雪的概率也难以琢磨。有些年下雪下的早,有些年下雪下的晚,还有些年份根本不下雪。所以这也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于是,大多数的学生都没有躲,都还待在原地,并不觉得雪是一件碍人的事儿。
秦淮将画板倒扣着靠在石凳上,而后抬起头,看那些从高空落下的雪。
雪下得不大,甚至看都看不大清楚,连“小雪”都算不上,大概很快就停了。秦淮感受着那些冰凉而细小的雪粒落到他的额头、眼睫、唇边……
围巾变得有些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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